“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早年在阁中随各位掌柜修学术算之时,妾身尤其精于预算科,何时何地何人,将做何事,开支如何,莫不精熟……细算起来,移山云舟悬空半日当耗三千钱,泊阵启合四百钱,防御
余慈只是微笑,不予置评。
那边孟都公子不可能大咧咧等在原地,也是借机移转过来,殷勤招待,便如半个地主之般。
这时余慈倒又像是温文君子,和二人客套起座次安排,正你推让之时,清罄之音悠然穿透云雾烟气,响在每人耳畔。
孟都公子便笑:“罄声三响,各方座次就要定下,不能再轻易移动,咱们就不要再客套吧……”
他也是顺口道出,然后就是激,担心余慈联想到什,哪知余慈倒也干脆,呵呵笑:“今日之会,便和二位凑在处,增长见识。”
向余慈所在远远招呼声:
“余先生……”
这系列做法,自然也是某种暗示,就看余慈是否领情。让人庆幸是,余慈大概终于理解是什缘故,笑笑,座下白云飘动,往天角先生位置移过去,高度自然降下。
身后雪枝长吁口气,只觉得两腿软绵绵提不起劲力,只能闭目喃喃念几声“巫神保佑”。
天角先生也是长出口气,随即就露出笑容,再施礼感谢余慈前来:“世事难料,妄自邀真人到来,实是有些不妥……如今这环境,着实不太融洽。”
“此为孟都之幸。”
说话间,烟霞岚光障中央,也就是移山云舟上层甲板观景高台之上,行来位佳人,锦衣云袖,暗花披帛,手持碧玉如意,髻插雀屏之钗,姿容雅致,神色恬淡,足踏烟云,飘飘然真如谪仙之选。
来人正是沈婉。她到高台正中,碧玉如意轻击案上玉罄,又声清音荡漾。
本来还有些噪噪低音会场,顷刻间安静下来。
面对云雾中辨不清形貌人影,沈婉忽尔嫣然笑,明眸顾盼,四方作礼,却又是温和可亲,烟云之中,只听她轻柔笑语:
“倒是能看得出。”余慈微微笑:“气氛严峻,情绪紧张,不知要添多少麻烦。”
天角先生感叹:“正是如此。”
殊不知,他所认为“麻烦”,和余慈所说,完全不是码事。
天角先生确实是位纯人,先是以孟都相邀理由,请余慈过去相叙,也见缝插针,给余慈解释番刚刚发生变故,末叹道:
“应该就是海人异族遗宝惹出问题。当年罗刹教横扫东海,灭绝海族,固然是扩张领地,不过对其独有传承也很感兴趣,否则也不至于还锁拿遗民,发往血狱鬼府,留支血脉……虽不知随心阁如何介入此间,总来看,还是轻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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