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慈扶住他,脸上却是苦笑。这些前辈高人,个个心思渊深,如何能猜度得来,不过就算朱老先生此时主动坦白,若让他心中全无芥蒂,也不可能——还不如直瞒着呢。
谁知接下来他就听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余慈心头就是颤,他现在真听不得这个“死”字!他抬头去看,朱老先生面色平淡:“当初托庇于离尘宗,便是苟延残喘,活到如今,已经大出意料,而且……”
他突地笑起来:“而且不像你那位于观主,肚子不合时宜情思愁肠,可是现实得很哪。不到非死不可时候,总要再挣上两下。所以时半会儿,仍死不掉!”
余慈可点儿不觉得好笑。
老人已经停下步子,伸手拎着个木制珠串,看起来是缀在手腕上,上面木珠共有十九颗,不过指头大小,均呈紫红颜色,很是光滑圆润。
朱老先生话音响起之时,余慈才从纷杂思路中回神,实在是追不上老人思路,时很是莫名其妙,也忘伸手去接。只问道:“这是什?”
“本来是要你在含章法会上用,如今不用想,干脆给你就是。”
“含章法会?”
余慈不明白朱老先生为什如此纠结于区区个地域性集会,但他如今也不愿意在别事上动脑筋,很干脆地接过来,套在左腕上。
老人态度依从容:“有点儿感慨是不是?其实这也正常,有点你要记着,对修道人而言,这世上最可怕不是天地劫数,不是人心波澜,而是时间。万事皆可逆,惟有时光如水,永不回头。修行人敢战天地、战强敌、唯在时间面前,不值提。也只有长生久视,才勉强有抵挡之力,但事实上,就算长生之辈,也要常吁声‘时不待’,敢不畏乎?”
余慈还在咀嚼他话中涵义,朱老先生已经掀开谜底:
“在你们这
见他收下,朱老先生微微笑:“这珠串没有什名字,只能说是件信物吧。你可不要抱什期待。现在也不妨对你说,其实开始,让你参加含章法会,是没安好心……”
闻言,余慈注意力稍稍转过来些。
此时,二人已经到灵霄阁某层平台上,看夕阳沉下。
“当年上清宗遭遇魔劫,夜毁丧,宗门修士大多陨落。但总还有些人像般,幸存下来。前段时间,听说北荒到断界山脉这段地界,有故人活动,便想着让你在含章法会那个环境中,用上清宗法门,还有这珠串露露脸,看能否引出几位故旧,当然,要是惹出魔崽子,你怕是有性命之忧。那时瞒着你,这里要道歉。”
说着,他深深弯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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