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尔·霍布鲁克,BBC。32分钟的通讯延迟,外加一个旋转平台作为联络方式,这样的对话速度肯定会慢得要命,是吗?”
“是的,的确会很慢。”文卡特肯定地说,“现在是阿西达里亚平原的清晨,而我
“抱歉,还没有,”他回答,“登陆舱还没有跟旅居者号恢复通讯,我们没有任何办法直接和它联络。”
“旅居者号会出什么问题呢?”
“我现在无法确定,”文卡特说,“在火星上待了那么久,任何问题都有可能出现。”
“最乐观的推测是什么?”
“我们最乐观的推测是他把它带进了栖息舱。登陆舱的信号无法穿透栖息舱的帆布,跟旅居者号建立通讯。”他指着另一位记者说,“那边,你的问题是?”
在修复探路者的这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象,当这个时刻到来时,我会怎么庆祝。我以为我会上蹿下跳、欢呼,也许还会摔个狗啃屎(谁叫这整颗星球都是我的敌人呢),但实际上却不是这么回事。当我回到栖息舱,脱下EVA太空服后,我坐在泥巴地里哭了起来。我号啕大哭了好几分钟,像个孩子。最后我总算平静下来,开始轻轻抽泣,心里感到一阵深深的平静。
平静是好的。
平静下来才能清楚地意识到,现在我有可能活下来了,得注意一下别在日志里留下太多让人看了尴尬的场面。我该怎么删除这些日志呢?一时半会儿还真没办法……这件事稍后再来考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我有人说话了!
***
“玛缇·维斯特,NBC新闻。”玛缇说,“所有设备正常运转之后,你们打算怎么跟沃特尼沟通?”
“这取决于沃特尼,”文卡特说,“我们能调动的只有摄像机。他可以在镜头前把字条举给我们看。但是,我们怎么把信息传过去就有点棘手了。”
“为什么呢?”玛缇问。
“因为我们全部能调动的就只有摄像机平台,这是唯一可以移动的部件。仅凭这个平台的旋转功能,就有很多办法可以把讯息传过去,但是我们现在没法告诉沃特尼。他必须先想出办法,然后来告诉我们,我们会跟着他的思路走。”
他又指向另一位记者,“继续。”
文卡特走上JPL新闻发布厅的讲台,露齿而笑。
“半小时前,我们刚收到高增益回执信号。”他面向拥挤的媒体说道,“我们立即给探路者号发出指令,让它拍一张全景照片。我们很有希望得到沃特尼的某些讯息。有问题吗?”
记者们齐刷刷地举起手来,场面蔚为壮观。
“凯西,从你开始。”文卡特指着CNN记者说。
“谢谢,”她说,“你们和旅居者号联络上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