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百鬼面前，颜水月
心底，没有翻上来这无穷无尽委屈。全凭着天生倔强，她才硬把眼中雾气消
下去，可气苦中，却什
话也说不出来。
此刻，天空中那巨大“玉岚道人”缓声开口，没有半点儿废话，便直奔主题：“贫道两月之前，受罗摩什宗主之邀，先去东南林海，再至南海，推演玄海幽明城之事……”李珣只听这
句，便又将注意力放回到颜水月身上，可就是没有开口意思。
眼见着沉默将无休止地持续下去，迷蒙水气中，忽听得人朗朗颂念：“君子不镜于水，而镜于人。镜于水，见面之容；镜于人，则知吉与凶。或有镜于天地者，可知何物耶？”这突如其来声音缥缈如丝，却清楚地钻入耳朵，字字清晰。
李珣眉头打结，再瞥下颜水月，见她神情惊怔，不似作伪，心中便有计较。稍停下，他冷声回应：“水镜宗人物，便只剩下故弄玄虚本事吗？”
“玄虚或有，却非‘故弄’，正所谓镜花水月
像是你说，事情来得太巧……哎呀，怎搞成这样，团糟！”看她猛挠头痛苦模样，李珣差不多已经弄明白小妮子想法。出于某种心态或考虑，他不愿意逼得过紧，而是将话题引到最现实层面上来：“不管你们宗主知不知道，当日你对
承诺还有效吗？”这回，颜水月却没有实时回应。
她咬着下唇，眼睛直勾勾地盯过来，直看得李珣皱紧眉头，方咬牙道：“你就这着紧这狗屁身分？你明明已是天之骄子，前程远大，又有那些好同门，你还有什不满吗？
“为什……为什还要再弄个，不，是两个、甚至更多见不得人身分？有必要吗？”李珣瞥她眼，语调没有丝毫变化：“……或者，这个承诺需要贵宗所有人来完成？”
“混蛋！”颜水月忘脚下就是流动河水，脚跺下，水花四溅，而蓦然拔高尖音，也引起周围些许骚动。
也极凑巧，此时鉴湖上空忽地投射出个人影，不知用什手段，在隐隐绰绰雾气中，放大百倍，高悬在空中，方圆数十里内都看得清清楚楚。
李珣瞥去眼，倒有些小小惊讶，这人影正是颜水月师尊，与他也有数面之缘玉岚道人。
理所当然，这偌大人影引起更为巨大骚动，颜水月搅起那点儿风波，立刻就淹没在这如潮人声中，掀不起半点儿浪花。
然而，李珣眸光仍然变得冰冷生硬，附近水雾似乎也被寒意冻结。停止流动。
这刻，颜水月分明感觉到来自他身上杀意！
同样是威胁，但“灵竹”和“百鬼”毕竟还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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