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祈碧出门,他才想到不妥,却已经迟半步,祈碧身影已去得远。他只好回来,补偿性地用手在桌子上抹两把,却没沾上半点儿灰尘。
他叹口气,知道自己暂时是无所事事,便准备坐下来等着。
只是才动这个念头,他便心有所感。
咦,回来得这快?他转过身去,趁势调整心情
“坐忘石?”
说话间,光芒渐渐黯淡,这玩意儿便显小灰蒙蒙色彩,祈碧又轻轻摩挲下石块,光芒再起。
这就没错。
这正是坐忘峰上珍稀特产,坐忘石!
当年李珣攀峰之时,也拿着块,只是后来被青吟用到他身上,确证他孤煞之相。
李珣心中冷笑,随着祈碧进屋,四下打量。
虽然天色渐暗,但仍能看出竹庐内尘不染,显然清溟和祈碧所言非虚。
屋内摆设尽力保持着主人离开时原貌,甚至连随意放在桌上那根玉笛,也与六十年前,青吟随手放下时角度般无二。
看着这似曾相识情景,李珣略有些走神。
就在这里,他向青吟学笛,陪青吟说话,逗青吟开心。那时候他,可曾想到过如今模样!
只是,这块石头当真罕有得紧,李珣入门七十余年,所见也不过是他手上那块,而眼前这个,则是第二块。
“这‘坐忘石’是直放在仙师梳妆台抽屉里,拿出来用用。”祈碧不改疼人师姐本色,微笑道:“天色晚,们便在这儿歇会儿吧,你整理下屋子,去外面找些果子来……”
这里如此乾净,所谓“整理”,不过就是个托词,显然祈碧用意是想让李珣休息。
在光芒映射下,李珣可以很清楚地看出,祈碧脸上已微露倦色,这应该是三日夜飞行造成影响。
若是平日,便是做样子,李珣也不会让她再劳累,可现在,李珣心情低落,却是想不周全,闻言怔怔,便点头放行。
现在青吟,大概正躺在某人怀中,向那人学笛,陪那人说话,逗那人开心吧……偶尔提及连霞山那个愚笨少年,她又会是怎样副嘲笑态度呢?
祈碧本来还想和他说话,却见他脸色难看,还以为他触景生情,心里难受──当然,她所想“难受”和真相实在是南辕北辙。
她是个极体贴人,见状自然不会去打扰。又见天色越发昏暗,想想,便进里间,拿样东西出来。
李珣眼前忽地亮,这突然而起光芒让整个外厅都亮堂堂,十分惹眼。
举目看,正是祈碧举着块水晶般透明圆石从里间走出来。而与水晶不同是,圆石中天然生就纹路在光芒中翻滚,看上去,像是古篆“忘”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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