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散人微微笑,不再看她,迈步绕过屏风,向四面稍打量,竟是颇有兴趣的样子,她道:“此地,应是兰麝院吧……莫不是秦妃的居处?”
话音方落,便有声细细微微的应声响了起来:“国师不过来了次,但却能记得,妾身备感荣幸。”
这声音柔细低回,只听着,便能在脑子里勾画出个柔弱温驯的佳人形象,只是这语气平和恬淡,柔中有刚,可不像是位纤纤弱质之女所能说出口的!
李珣心中好奇,便循声望去,望之下,他也如那不懂事的小宫女般,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从灯火阴影下走出来的绝代佳人──谁说人间界没有美女佳人?此时呈现在他眼前的,便是位绝不逊于任何通玄界美女的仙姝玉人。
光看这美人走来,就彷佛是见到了江南春秋的蓑烟雨,带着草木花香,雾般扑在脸上,清新之气令人心境为之开。
,贴在起。
见这情形,李珣便是惊:“不妙!”
念头方过,那边便转了个人过来,显然是见到屏风上的人影,过来察看。
那是个十四五岁的宫女,面容颇为秀美,却稚气犹存,转过来见了两人,脸上便是惊,眼珠睁得老大,然后便是声惊叫,声音却不大:“刺客!”
“蠢货!”李珣心中暗骂,认不得他也就罢了,像阴散人这等人物,是皇帝眼前的红人,这些后宫宫女太监,竟还有不认识的?
感觉中,她和山上的明玑仙师是两种美的极端──明玑犀利明朗,便如青玉剑上挥洒的剑芒,美丽而危险,透着股令人精神振的清凉。
而这位,从头到脚,都是柔柔的。
那眉眼轮廓,柔和轻婉至不可思议的地步,在烛光下,偶而流泄出的点波光,更是有着春水般的温情。纵使她身姿纤长,又骨肉匀称,但这么眼看去,却也觉得她柔弱婉媚,堪护堪怜,恨不能拥入怀中恣意温存番。
“人间也有这般美人?”
李珣几乎忍不住要击掌赞叹声,可是,他怎么觉
这么句叫出来,若惹来侍卫还算事小,但惹得阴散人生气,莫说是这小宫女,便是这宫女侍候的主子,也要跟着倒霉了!
他看向阴散人,却意外地发现阴散人似乎并不怎么生气,甚至还看着小宫女莞尔笑:“刺客,在哪儿?”
难道阴散人喜欢幼女类的?
李珣脑中闪过了这样的念头,又觉得以阴散人的习性,也未必没有可能,便留了个心眼。当然,场面话还是该他说,他迈上前步,沉喝道:“噤声!是国师在此!”
小宫女终究没有笨到家,她的眼睛睁得更大,看着阴散人,伸手捂住了小嘴,身子已是软了,贴着屏风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