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羔羊（10 /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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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秀娟用缝衣针在矿泉水瓶上刺个眼子，捏着针摇晃几下，让这个针孔变得显眼。组织胚胎学课上，她把这个水瓶放在显微镜旁。昨天她并没有对柳絮和盘托出，而是半遮半掩，等待柳絮自行探索。自己发现事情，总比别人告知更有说服力。

课程上到半，文秀娟上完厕所回来，酝酿好情绪，伸手拿起矿泉

教室最后那张瘸腿没人用课桌你知道吧，有信话，贴在桌底下。

另个同学

果然没有说。还是问得太急躁，文秀娟想。看来，要把柳絮拉进来。她需要个能冲锋陷阵人，把水搅混。柳絮可以变成盏明晃晃探照灯，未必真能照出些什来，但总能让那个人收敛下，下毒速度变慢些。要想抓到他，还得靠自己。

只是以柳絮性子，知道有个谋杀者，她敢往前冲吗？

因为迟到，走进教室时候，有几组同学已经开始解剖。钳子剪子肌肉骨骼之间撕扯碰撞声汇聚到起，是非医学生很难想象。文秀娟习以为常，但柳絮还差得远，正面孔煞白拿着手术刀吸气，她走到柳絮对面，问今天感觉如何，柳絮说轻松些。确是，第堂课时候，她怕到几乎晕过去，到现在可以站直不抖并且下刀，离不开文秀娟,bao露疗法和鼓励。文秀娟心里虽然别有怀抱，但表现出来是个真正朋友该有做法。

文秀娟看着柳絮把她那侧胸膛皮肤掀开，在自己指令下分离脂肪，剪开胸大肌附着点，觉得这个女孩简直就是自己养成。在克服对尸体解剖恐惧过程中，她对这个世界恐惧也在慢慢减少。某种程度上，柳絮父亲对她压力，和文红军略有相似。真要把这个女孩拉到漩涡里来吗，可以预见到她支离破碎，而对自己帮助会有多大？文秀娟居然犹豫起来。

好像听见柳絮在叫她，文秀娟抬起头，看见柳絮目光里依然没变情感。在经历昨晚怪事后，她仍旧保有着那份友情和信赖！她能行，文秀娟立刻意识到这点，并且清醒过来。

“昨天晚上。你看见。”文秀娟说。

柳絮吓跳，然后说对不起。文秀娟说吓到你啊不好意思。柳絮问是不是梦游，文秀娟沉吟片刻，说有人要杀。柳絮显然没有听清楚，然后，文秀娟又把这几个字大声重复遍。

这句话在片尸体解剖奏鸣声中显得如此突兀，以至于绝大多数同学都注意到。文秀娟目光镇定地与投射过来道道眼神交汇，她不指望能就此发觉下毒者异样表情，但至少，下毒者会明白，柳絮入局，他需要对付人，现在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