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秀娟没有回答，在嘴唇前竖起手指。然后她拿起手术刀，示意柳絮可以开始念教科书上
胸腔内容
。此后整堂解剖大课，文秀娟没有再说关于下毒和谋杀任何话，不论柳絮怎
问，只是意味深长地笑。
柳絮陷入巨大惶恐。
“有人要杀
。”
“这间教室里有人要毒死。”
作为医学院学生，柳絮自然知道相当比例人患有被迫害妄想症，文秀娟会是其中之
吗？
有很多话想问，但这不是合适场合。
刺耳刺啦啦声让柳絮回过神来，文秀娟正在撕开胸膜。刚才自己做过什有些模糊，她甚至都不太记得自己是怎样把肋骨都钳断。
尸体心肺已经,bao露在眼前，柳絮定下心神，眼下还是先做好解剖吧。
她把钳子放下，拿起教科书，却听见文秀娟说声谢谢。
“谢什？”柳絮问。
让她停留得长些。实际上她扫而过，并未有任何停留，最后落到柳絮脸上。
柳絮愕然看见，她嘴角微微上弯，竟似是笑容。
然后，她把尸体右胸表皮掀开，取下胸大肌和胸小肌，拿起钳子，开始钳右边肋骨。
仿佛她从未说过那句话。
惊讶目光纷纷收回。对其他同学来说，这突兀句话，像是从石头里迸出来，而说话人无论动作神情都和这句话联系不起来，那，想必是听错吧。文秀娟刚才忽然说，应该不是“有人要杀”。连教授先生也是这想，所以并未在意。
矛盾地方在于，她既不希望是，也不希望不是。前者意味着如果情况没有好转，文秀娟终将入院治疗，被自动甄别；后者……她哆嗦下。
她忍不住频频抬头去看教室里其他人，那张张才开始熟悉起来脸孔，此时变得叵测。尤其是同寝五个女生，她有些理解昨夜文秀娟掀开床帐弯腰俯视时心情
“只有你真关心。”
柳絮第次听文秀娟说出这样柔软话。但她随后听见第二道惊雷。
“如果说，这间教室里有人要毒死，你信吗？”
文秀娟声音很轻，幽幽钻进柳絮耳朵。
“毒……死你？”
只有回过神来柳絮知道，文秀娟说确就是那五个字。她看见文秀娟颈子上点点反光，是汗。
文秀娟很快就钳断两根肋骨，然后抬眼瞧瞧还愣着柳絮。
“你……”柳絮嗓子变得又干又紧。
“开个玩笑。加把力。”文秀娟催促。
之后解剖进行得异常沉默，只有肋骨钳断时嘎嘣声。柳絮心不在焉，第次，面前冰冷尸体和,bao露脸孔没有对她造成困扰，就像是材料，只是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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