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块头大。”杰森说。
“我上楼去,马上回来。”艾丽斯大步离开,走向远处的一扇门。他看着她的身影逐渐变小——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她怎么会缩小到这个地步?小啊,小啊,小啊,直到完全消失。他心里的恐惧随之不断增长。他意识到自己完全孤立无援。谁能帮帮我?他问自己。我必须从这邮票杯子鼻烟盒和绳缚卡通画电话网络蛙腿大餐中逃脱我必须跑到那辆奎波上我必须飞回我熟悉的镇子也许和露丝·雷一起只要他们已经放她走了或者我干脆回到凯西·纳尔逊那儿去这个女人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她哥哥也不行他们的乱伦儿子在佛罗里达住的那个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在地毯上探着路。每踩下去一脚,就有数百万个纯色斑点从地毯的网眼里冒出来,被他沉重的鞋子踩得粉碎。他就这样在摇摇晃晃的别墅里蹒跚而行,慢慢靠近前门。
有阳光。他发现自己已经在屋外了。
奎波。
消散了,脑子里一下子变得空空如也。“哟,”他说,“我妈肯定不会在这儿。死亡。”
艾丽斯猛吸一口气,又深深叹了口气。“好吧,杰森,”她说,“我不跟你絮叨了。等你的脑子正常点再说。”
“聊呗。”他说。
“你想看看我的绳缚卡通画吗?”
“什么?”他说,“那是什么?”
他趔趔趄趄地走过去。
他坐在驾驶座上,门把手、手动挡、车轮、离合器和方向盘组成的军团把他弄晕了。“为什么这玩意开不动?”他大声喊,“给我动!”他一边说,一边不停地在驾驶座上前后晃动。“是不是她不想让我走?”他问那艘奎波。
钥匙。当然了,没有钥匙他飞不了。
她的大衣扔在后座上,他看见了。与此同时,他还看见那只邮袋似的大包。那儿,钥匙在大包里。就在那儿。
那两张唱片。《塔夫纳与忧郁,忧郁的蓝调》。还有那张最棒的专辑:《今晚与
“画画儿,很特别的风格,被绑紧的小妞们,还有男人们——”
“我能躺下来吗?”他说,“我的腿快不行了。我觉得我的右腿已经伸到月亮上去了。换句话说——”他考虑了一下——“我的腿要被站断了。”
“到这边来。”她引领着他,一步步从书房走回客厅。“躺在沙发上。”她对他说,但就连躺下来这个动作都让他感到痛苦万分。“我去给你弄点冬眠灵,它能中和墨斯的效力。”
“一团糟。”他说。
“让我想想……我到底把那玩意放哪儿去了?我自己几乎从不用那东西,但我还是留了些,以防万一……该死的,只不过一粒墨斯而已,就把你搞成这个鬼样子!我一次喝五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