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头朝着您嘛!”伙计殷勤地说,“们这儿规矩,鱼头要朝着主宾,您是主宾,所以当然是另外这位结账喽。”
呼延云愣住,眉头拧成个结。
楚天瑛结完账,看他眉宇还是丝毫也没有放松,目光像两潭被骤雨打得片纷乱池水,猜他是在思考什重要问题,也不打扰,只在他对面静静地坐着。
“哗啦!”
阵风在大堤下面渔阳水库里掀起滚滚波浪,波浪追逐着,最终在堤岸上激起条碎玉似弧线,发出打碎玻璃般
莽莽草丛:“死亡方式有很多,大部分是个漫长过程,病死、老死就是这样,临终前就知道死后奠仪;也有很多死亡事先没有征兆,比如车祸撞死,失足落水淹死,但至少还有亲友会悲戚;最恐怖是突如其来死灭,旦死亡,就像从没来过这个世界般,刘世昌和翟运就是这样,慌不择路,误入凶巢,突然遭遇屠杀,就此尸骨无存。咱们脚下这片土地,谁知道埋多少死人,谁知道有多少用死人骨灰烧制乌盆啊!还有,比刘世昌和翟运更加悲惨……”
“比刘世昌和翟运更加悲惨?”楚天瑛喃喃道。
“他们还有幸借助某些超自然力量得以申诉,更多人呢?比如田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被命运戕害,受到令人发指折磨。那,是谁让她还在少女年齡就灭绝希望和欢颜,是谁把她血肉模糊心灵掺上泥土烧制成乌盆?”呼延云凝视着楚天瑛,“是她自己!她看透这世上根本没有公道可讨,她懂得《乌盆记》仅仅是个简直算得上美好传说,她亲手埋葬心中满腔悲怨……像她样人,还有多少?还有多少亲手把自己烧成乌盆人?”
还有多少亲手把自己烧成乌盆人?
狂风漫卷,犹如悲号。
楚天瑛昂起头,望着在风中奔涌苍天。
很久,他才低下头说:“走吧。”
呼延云听出,楚天瑛噪音有些沙哑。
上车之后,他们才不约而同地觉得肚子有点饿,大早他俩就去花房,后来又来到这里勘察,点儿东西都没有吃。“带你去吃渔阳县有名烤库鱼吧,就在大池塘不远地方。”这介绍着,楚天瑛就把车开到皮亨通请他们吃饭小饭馆,点烤鱼,边吃边聊,他还把皮亨通当初给他介绍关于赵大些情况原样讲述遍。呼延云听得很认真,还不时插嘴问些诸如“葛友是退伍特种兵吗”之类问题。等到酒足饭饱,喊伙计来结账时,伙计拿着账单就跑到楚天瑛面前:“共78元。”
“哟,你怎知道是他结账啊?”呼延云笑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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