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凝双眉痛苦地颤。
多年以后,楚天瑛还清楚地记得凝那两道柳眉颤抖,他甚至感觉到她手、她肩,乃至她身体都颤抖下,颤之下,凝像从梦中苏醒般,挣脱他
“怎,你?”凝不解地问。
“这样当小民警日子,什时候才是个头儿啊!”楚天瑛惆怅地说。
手指勾勾。
青葱似食指和中指,并拢在他眼皮下面,勾几勾,像小猫软爪在挠门样。
“痒不痒?痒不痒?”凝笑起来,“你有没有想笑啊?小时候,哭鼻子,爸爸就这样在眼皮下面挠啊挠,就会破涕为笑,咯咯咯地笑个不停呢。”
儿把您老给吹过来?”
凝双眸子只是凝望着楚天瑛,楚天瑛像看着狂风吹过水面,无论是自己倒影还是自己心,都片眩晕般纷乱。
“得,不当电灯泡。”马笑中脸憨厚地指着靠墙沙发说,“这儿有个沙发床,你们慢慢聊,慢慢聊……”说完走出去,还把门带上。
“楚老师您好!”凝笑吟吟地说,“来报到啦!”
“这,这……”楚天瑛张口结舌,“已经被撤职啦。”
楚天瑛痴痴地望着凝。
突然,他伸出双手,火热掌心,紧紧地抓住凝手。
凝先是愣,然后羞赧地笑。
久久地,两个人就这手抱着手伫立在晚风中,他们谁也没有说话,只是让彼此身影溢满双眸。
直到——
“知道。”凝满不在乎地说,“降是您职位,又没有取消您做实习老师资格。”
因为撤职而异常苦闷和失落心,就在凝笑容中,醉酒般麻酥酥……以至于楚天瑛把那对自己命运不幸预感,彻底抛在脑后。
从这天起,楚天瑛真开始做名普普通通基层民警,而凝也无时无刻地跟在他身边,每天陪他起走社区、查户口、调解邻里纠纷、缉拿小偷小摸……这些琐碎警务对他俩而言简直就是小儿科,不过是些点缀烧饼芝麻,而真正喷香是他俩朝夕相伴日子,无论是在洒满晨光胡同里肩并肩巡逻,还是在午后路边摊面对面吃牛肉面,抑或是晚霞满天时偷偷看凝那被霞光映得红彤彤脸蛋,都让楚天瑛意乱神迷……这是段分不清上班还是约会时光,就像分不清拌嘴与默契哪个更加甜蜜样。
有天,他们起走过五棵松体育馆,恰是月上树梢时分,晚风清扬,道边白杨树“哗啦啦”地翻响着树叶,然后又突然沉寂下来。不远处跳广场舞人们顿时显得异常喧闹,仿佛是在国画留白上肆意泼墨般。
楚天瑛忽然长长地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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