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干什
？
魏炯捧着手机，给岳筱慧发出
条拜年
微信。在她头像下面，就是老纪。他发出上条微信，还是七天前。
据说，今天养老院会组织留院老人们聚餐，农历新年钟声敲响时候，还会有饺子吃。不过，依老纪个性，是绝不会凑这个热闹。此时此刻他，多半会个人独自坐在房间里，慢慢地吃掉自己亲手做年夜饭。
想到这里，魏炯觉得有点儿难过。面前摆满茶几零食、水果和饮料，让他隐隐生出丝不安。
夜里十点刚过，父母就开始准备包饺子。和面、拌馅儿，忙碌之余，还不忘扔给魏炯套新内衣，让他赶紧换上。
明明酒量不行，还是和骆少华喝
半斤白酒。结果，顿饭没吃完，骆莹就吐得不省人事。骆少华边大骂前女婿不近情理，边帮骆莹清理，安排她休息。
好好年夜饭弄成这样，骆少华心里堵得厉害。金凤倒是不动声色，脸上始终带着恬淡微笑。到八点，她就坐在电视机前看春节联欢晚会，还不时笑出声来。
骆少华知道她心思，也明白金凤正在尽个女人最大能力维持这个家在除夕之夜宁静与欢乐。他唯能做，就是陪着她，老老实实地看电视。
然而，无论是歌舞，还是相声、小品，都不能让他心踏踏实实地沉静下来。剥好花生丢进垃圾桶，骆少华噙着半片花生壳，怔怔地看着沈腾在纠结“扶不扶”。
金凤已经乐得前仰后合，看看身边沉默老伴，笑容渐渐止住。她把香烟和打火机推过去，低声说道：“去，抽根烟吧。”
魏炯看看老妈身大红衬衣衬裤，暗自好笑：“妈你还挺‘好色’。”
“本命年嘛。”老妈双手沾满白面，笑着说道，“图个吉利。”
“本命年？四
骆少华时没反应过来，醒过神来时候，心里半是歉疚半是感激。
来到阳台上，眼前是如浩瀚星辰般万家灯火。这是年中最热闹夜晚，也是最似人间世界。骆少华点燃支烟，静静地看着蓝色烟雾融入到窗外更为浓烈烟火气中。他莫名其妙地感到满足与慵懒，仿佛已是天地间君王。
活着，能感到血液在体内奔涌。有个完整家。虽然老伴身体不好，但每天早上都能摸到她热乎乎手。虽然女儿离婚，但没有被失败婚姻击倒。可爱外孙淘气点儿，但在天天长大。
不会孤独地生活在空荡荡房子里。不会个人迎接新年来临。不会遍遍刷新着网页，咽下简单饭菜。不会无人祝福，也得不到别人祝福。
骆少华熄掉烟头，脑海里个问号越来越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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