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一转身,破开众人,走出了大门。
“你撒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悲愤的呼喊,那是郭小芬的声音。
飞机腾空的一刻,雪儿有点眩晕,不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她感到自己小小的身体猛地悬浮了起来,像一块被吊车吊起的石头,莫名其妙地到了半空,晃晃悠悠,飘飘荡荡,随即又一截截、一段段、僵硬而凶狠地向上拔着,那钢丝太细、太脆,根本吃不住力,以至于她的每一次上升都伴随着重重的一沉。她想象着钢丝啪啦一声绷断!自己狠狠砸向地面,摔个粉身碎骨的场景:那时,我不会再冻成一块冰了,我会软软地铺展在地上,身体里那可恨的病魔会和我一起死掉!死,虽然是很难过很不好的事情,但是如果像阿累哥哥那样受尽煎熬,变成一块石头再死掉,我宁愿从这万米高空上坠落,坠落,最后体验一下飞翔的感觉……
飞机渐渐地平稳了,睁开眼睛的一刻,一片明晃晃的光芒刺痛了她的双眸,她赶紧把眼皮重新闭上,慢慢地,慢慢地睁开,然后,她看到了窗外一朵朵被阳光染成金色的云。
灯照亮了舞台的正中心。
这是一幕由名茗馆安排好的大戏,配角就位、观众到场,只等主角登台就可以开演了,就像侦探电影里常见的最后一幕场景,大侦探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出在场者中的一个人——“你才是这件案子的真正凶手!”
“呼延先生。”张燚说,“按照我们事先和您约好的,如果您已经侦破杨薇命案,请您把真凶、破案经过详细地告诉我们吧。”
阳光从窗外投入,恰恰照在呼延云的身上。侧身站立的他,一半面孔是明亮的,另一半面孔却是阴郁的,明亮和阴郁交织不定,像一片在峡谷间流动的江水,总想挣脱岸石的束缚……
终于,他厌恶了这种感觉,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转过脸庞,将自己完全浸入了阳光中。
“第一次坐飞机?”身旁的薛大夫微笑着问她,“看你紧张得不行呢,瞧,手心里都是汗。”
雪儿羞赧地点了点头。
也许是起得太早的缘故,薛大夫有点困,把头靠在椅背上,闭
“我失败了。”
他的声音并不高,但是像铁板一样沉重而清晰。
所有的人——名茗馆里所有的人!都看着他,都没听清听懂听明白他到底说的是什么。
他环视了一下围拢他的人群,神情平静得像一潭深蓝色的湖水:“我是说——我失败了。杨薇命案我没有侦破。我今天来到这里,就是不想逃避这个失败,我想亲自向所有参与这一案件侦查工作的刑警、关心这一案件的同学们道歉。我要跟你们说一句‘对不起’。”
名茗馆里,一片死一样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