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站起身,匆匆地跟在后面,两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深秋天空,沉甸甸。眼望去,树木无例外地光秃秃,像群排着长队,伸出瘦弱手臂,向上天乞讨乞丐。
“你知道吗?”阿累忽然说,“对于镜子而言,其实们每个人都不过是过客。”
“嗯?”小青没听懂。
“们家可能是国内收藏铜镜最多家庭。”阿累说,“从小就好奇,爷爷、爸爸成天拿着那些锈迹斑斑镜子翻来覆去地看,到底是为什?上面到底有什值得他们痴迷地方?翻开本铜镜专著,也许会讲铜镜承载着文化博大精深、丰富多彩,其形制特征、类型特点、纹饰发展、铭文演变当中蕴涵着丰富历史文化……但是这些话太冠冕堂皇,就好像层漂亮包装纸,而关心是,具体到个人——比如自己,面镜子究竟能让
额头剧烈地疼痛着,有如把大号改锥撩开被鲜血染红纱布,在伤口中心不停地钻着、钻着,残酷、冷峻而富有节奏地发出吱呀吱呀声音……小青咬紧牙关忍耐着,闭上眼,脑海里回想着刚才那场突如其来围殴,虽然她什也没有看见,但她能想象出那些女囚疯狂拳脚和变形嘴脸。本来她以为自己会被活活打死,特别是昏死前刻,在闻到口鼻中喷出鲜血腥气时,她舌尖还舔到口腔里浓淡不咸味。她想,这下可以死。她唯惊讶是自己心中竟然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感到无比舒畅。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渴望着被这样虐杀,她记得阿累生前曾经不止次地说“死亡是种解脱”,可是直到阿累真正解脱之后,直到此时此刻,她才比用冰水洗头还要清醒地领略到这句话意思。
但她还是没有死。
切,都像梦样,恍惚地开始,惆怅地结束,中间有无数或模糊或清晰片段,律不堪回味……
马路边上,有具小狗尸体,毛和皮上都沾满巧克力酱似血渍,从它摊开情形看,很显然是被车子轧死。小青慢慢地蹲下,看着它,想象它活着时欢快、可爱样子,喜欢奔跑,喜欢摇尾巴,甚至能用两条后腿站着打圈儿讨主人欢心,但是死神被车轮挟带着,风样呼啸而来,秒钟之后它就成血肉模糊团。
而它主人却抛弃它,任由它躺在这里,自然地腐烂。
“死亡是种解脱。”阿累说。
“你真残酷。”小青抬起头。
她这才发现他看着小狗目光,完全不像他语气那样平静和理性,而是充满哀痛。
他真是个怪人。
“走吧。”阿累向前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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