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帮人绑架他胁迫他,他倒是一点儿也不介意……”冯斯苦笑一声,“我简直怀疑是不是我在娘胎里揍过他让他那么恨我。”
“也是我的不对。”池莲说,“长久以来,我把你当成对抗魔王的唯一希望,而只把他当成是我的助手,落差太大了。我不是想要为自己辩解,我并不是一个好人,也做错了很多事,对不起很多人,但是在守卫人的世界里,很多时候都身不由己。”
“我明白的,所以……我不会怪你。”冯斯犹豫了很久,终于说,“其实这句话,我很早以前就想说了。当然,这话也不太确切,要说完全不怪你,不可能。但是,我理解你了,真心真意地理解你。我们都不是普通人,不管怎么羡慕怎么嫉妒,终究无法像他们那样无所顾虑地生活。如果你接受了这个‘我不是人’的设定,剩下的事情就能想得通了。”
他伸出手,握住了池莲的
,“听文潇岚说前些日子您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暂时控制住了,不过,治标不治本,我已经病入膏肓。”池莲说,“我过去说了太多谎话骗你,所以只有到了现在这样,没有任何事情需要求你的时候,才能说出口。”
“是什么病?也许我有办法的。”冯斯说,“我现在的蠹痕比以前强得多,完全有可能创造出……”
池莲摆摆手:“没有必要的。就算能治,我也不想治。你已经完成了天选者所需要的基础,我在这个世上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唯一遗憾的是,我一直以为我是在违抗父亲的命令,到头来才知道其实我所做的一切也在他的计划中。我终究还是他的一枚棋子。”
她顿了顿,接着说:“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要和你告别。我会去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等死,从此以后,我们母子不会再相见了。”
冯斯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知道池莲外柔内刚,决定了的事情不会动摇,一时间有一些恍惚,不知道坐在身边的到底是那个欺骗了自己一生的守卫人池莲,还是那个留给了自己最美好童年回忆的母亲池莲。
他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想要和池莲说,却又完全说不出口,那种复杂的情绪就像是搅在一堆的厚厚的淤泥,挡住了一切清澈的水流,把美好的回忆变得污浊不堪。最后他终于想到了一个话题:“我老哥呢?他怎么样了?”
“他和黎微都跟着上杉舞子回日本了,不是被迫,是主动的。”池莲神情忧郁。
“主动的?”冯斯很意外,“他想要干什么?”
池莲叹息一声:“他对你的嫉恨太深了。在你的蠹痕得到突破、又移植了第二个附脑之后,他知道凭自己的努力永远不可能压倒你了,所以想到了借助科技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