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我?小伙子?刘思缈讶然望着蕾蓉,她一直以为自己是被宾馆的人发现并施救的呢。
“呵呵,看来你还不知道,救你的那个小伙子叫蒙冲,是国内一家保健品龙头企业老总的公子。他和朋友到日本来玩,就住在你住的那家宾馆。那天晚
思缈望着她,嘴唇翕动,没有出声,但是能分辨出是在叫“姐姐”。
蕾蓉把被角往她的肩膀上拉了一拉,轻轻地说:“好好休息……我陪着你。”
什么都没有问,没有同情的劝慰,也没有冷峻的责备,然而思缈的心中却感到一丝暖意。
几天后,她痊愈了,从神户市立中央市民医院出院那天,蕾蓉订好了车,直接送她到机场,路上对她说:“回国后,不必说什么,除了许局和我,别人什么也不知道。”
思缈点点头。自己出事后,日本警方通过证件获知她的身份,一定马上通知了北京市公安局,许瑞龙立刻封锁了消息,并派蕾蓉赶过来了。
3
睫毛颤抖了一下。
沉重的眼皮,犹如压着石头,但已经苏醒了的意识拼命地撑开它,撑开它……像在用力地擦拭着一块毛玻璃。
终于睁开了,然而一片漆黑。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沉入了死亡的泥沼,但一股消毒水味道,通过鼻腔刺激了她的感知力,让她渐渐感受到后颈在枕头上压出的一片酸胀,身上的被子那令她窒息的裹挟,以及输液针头在手背上扎出的一段冰凉。
还有,左手手腕上的隐隐作痛。
她把头靠在椅背上,慢慢地闭上眼,失血过多的身体还是感到疲惫。住院的那几天,她头脑空空的,有很长一段时间甚至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割腕。
现在,香茗的面容又浮现于脑海。
痛感袭来,犹如锯齿,在手腕那道刚刚愈合的伤口上嘶啦嘶啦地来回切割。她咬住下唇,尽可能地摊开手掌,让手腕松弛一些,再松弛一些……
掌心一热。她睁开眼睛,看到蕾蓉两道温暖的目光。
蕾蓉抓着她的手,微笑道:“救你的那个小伙子,还真的很不错,你住院后,他先是买了大捧的鲜花要送给你,可是医院为了防止患者花粉过敏,不让他把鲜花带进病房,他就天天来看你。直到昨天,他家里有事情需要处理,才匆匆回国。”
没有死成,获救了,躺在医院里了。她想。
脑海中一片空白,没有庆幸,也没有惋惜,生和死对她而言,都是一块盐碱地,没有什么分别。
门开了,医院楼道的灯光,在病房地板上铺下一片矩形的淡黄。
接着,淡黄如退潮般隐去,门被重新关上了。
一个人轻轻地走到了她的身边,坐在椅子上,打开了床头灯,光芒均匀地洒在来人那张圆润的面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