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混乱的思维和语言让我很痛苦:“你能完整地说是怎么回事吗?”
他花了好一会定了定神:“大约一周前,我半夜莫名其妙就醒了,觉得屋里除了我还有别的。最开始没睁开眼睛,后来我听见声音了,就彻底醒了。”
我:“什么样的声音?”
他:“撕扯什么东西的声音。”他又点上一根烟,顺便说一句,整个过程他几乎就没停地在抽烟。
他:“那会儿我一点都不迷糊,我清楚地看到有东西在我的床边,似乎用手拉扯着什么,我吓坏了,大喊了一声开了灯。结果那个东西就跟雾似的,变淡了,直到消失。”
他:“我做手术了。”顺着他用手掀起的头发,能看到在他额头有一个弧形切口,好像刚拆线不久的样子。在那个弧形创口内侧,一块大约成人拇指直径的皮肤有点向里凹陷,不是很明显。
他:“开始没什么,有点疼,吃了几天消炎药怕感染,之后我希望有奇迹发生,最初一周什么事都没有,但是后来出怪事了,我找了民俗学家,他弄了一些符给我挂在床头,可不管用。我吓坏了,所以找你来了。”
我:“你找过神经医生和脑科医生了没?”
他:“如果别人看不见,就不会相信,所以我最初找的是你们俩。”他应该是指我和那个民俗学者。
我:“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看见了什么?”
在那位异能追寻者做了颅骨穿孔手术后约三周吧,我接到了他的电话,说要立刻见我。我听出他的语气急切,所以没拒绝。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他手术后怎么样了。
不过,当我见到他的时候,我知道,他被吓坏了。
我是看着他进来的。
他刚进院里,我就觉得不对劲,他那种镇定自若的气质荡然无存,头发也跟草似的乱成一团,神色慌张。如果非得说气质的话——逃犯气质。而且,他的眼神是病态的焦虑。
我推开门让他进房间:“你好,怎么急急忙忙的?被邪教组织盯上了?”我打趣他。
我:“你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他眼里带着极度的恐惧:“是个细瘦的人形,好像在撕扯自己的内脏,还是很用力的……五官我没看清,太恐怖了,我不行了……”
我觉得他马上就要
他:“不是奇怪,是恐怖。”
我等着他说。
他狠吸了一口烟:“我能看见鬼。”
我:“……在哪儿?”
他:“光照不到的地方就有。”
他不安地四下看着,眼里满是恐惧。
我不再开玩笑,都坐下后直接掏出录音笔打开。
我:“你……还好吧?”
他:“我不好,出问题了。”
看着他掏出烟的急切,我知道制止不了,于是起身开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