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鼠岭的案子,跟我无关。”周立平说。
“这要看怎么说了。”呼延云说。
“怎么说?”周立平冷笑了一声,“你觉得咱们人民警察要是在我身上发现一根头发丝儿的嫌疑,能让我走出看守所的大门?”
呼延云摇了摇头:“公正地说,恰恰是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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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是黑暗的:坟样黑暗的是山,凸形黑暗的是墙,笔直黑暗的是树,条状黑暗的是路,不知从哪个黑洞里啐出了一口黑暗的风,在这黑暗的夜里越刮越大,咔哧咔哧咔哧咔哧,像一把黑暗的剔骨钢刀,一刀一刀地,剥皮一般,剥出了一个黑暗的人。他的色泽比其他的黑暗都要浅一些,更接近于一种铅灰色,凝重而模糊。他走得很慢,不时停下脚步,掂掂头顶黑暗的天,跺跺脚下黑暗的路,看似无意地侧侧身子,观察着身后有无跟踪的人,然后继续往前走,一直走进了通往扫鼠岭的那条黑暗的小巷。
小巷里没有人,两边的围墙泛着冷冷的光。路过露在围墙外面的地铁站口的时候,他眯起眼睛,看了看那扇厚厚的钢板防盗门,又往前走了几步,来到了通往苗圃的铁栅栏门前。门是半开着的,扫鼠岭案件发生后,这里被警方封锁了一阵子,但随着犯罪现场勘查工作的结束,又被打开了,原来在门上挂着的那根象征性的铁链子还挂着,只是旁边多了条禁止出入的黄色胶带,在风中飘得像风干了的猪大肠。
他没有犹豫,径直走了进去,沿着坑坑洼洼的土路往前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了那个站在隧道风亭旁边的人。
借着不远处公交自动化设计研究院的灯光,可以看出,那是个中等个子的男人,年龄在二十五到三十岁之间,不胖也不瘦,穿一身深灰色的连帽衫和同样色泽的弹力长裤,手插在裤兜里。他的腰板很直,昂首挺胸,干净的娃娃脸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神色沉静,好像正在思索着什么。
刚刚走进苗圃的人轻轻咳了一声,娃娃脸看到了他,端详了他片刻,嘴角露出了微笑:“周立平吗?我是呼延云。”
周立平面无表情:“你找我什么事?”
呼延云有些尴尬:“那个……你肯定知道我吧?”
周立平点了点头。
“我和林香茗是好朋友。”说完,呼延云看看周立平的神色,觉得对方跟自己毫无谈兴,只好直入主题,“十年前,西郊连环凶杀案发生之后,香茗一直为你辩护,为此得罪了很多人,我很好奇地问过他为什么这样做,他不愿意跟我说得太多。扫鼠岭上一把火烧起来,牵扯到了香茗,很多人都在说,都是由于他当年纵凶导致了今天的大案,而香茗现在又没法出来替自己辩解,于是我就得尽尽好朋友的义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