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情况你为什么不早一点儿交代?”审讯员问。
周立平怔了片刻,脸上再一次浮现出了苦笑:“我想,你们早晚会查清楚我根本没在扫鼠岭犯事儿,等我放出去,就找陶会长落实邢启圣答应我的事情,反正不管邢启圣死之前有没有把我的要求带给陶会长,总之张春阳死了的事情我是知道的,关了这么久都没说出去,陶会长多多少少总要赏我一点什么吧……”
听完周立平的交代,警方非但没有感到谜团终于破解的喜悦,反而陷入了空前沮丧和迷茫的境地:沮丧是因为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花费了这么多的力气,居然抓错了人,搞错了侦查方向;迷茫则是因为这一下前功尽弃,到底谁才是扫鼠岭命案的真凶,又要从头开始调查。尤其力主周立平是杀人凶手、始终坚定不移地“查找周立平的犯罪证据”的柴永进一派,像斗输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而林凤冲这一派也不见得有多么高兴,他们虽然一直主张不能过早地锁定周立平是扫鼠岭凶杀案的真凶,且不能把张春阳之死作为一个孤立的突发事件,但本意是主犯可
轻声说了“董玥”,李志勇点了点头。
审讯员接着问:“然后呢?邢启圣怎么说?”
“邢启圣一口答应下来,说这么点儿小事,陶会长一个电话就能解决,并保证我走后,他立刻就给陶会长打电话,还塞给我一百元打车钱,然后开车上了岭。我在路边等了一会儿,打不到车,想反正平常这时候也要夜跑,算了算时间,怎么着十一点之前也能赶到爱心医院,就撒丫子开跑了,那天晚上风很大,但我是顺风跑,舒爽得很,我一边跑一边想,等那个女孩知道我能把她的户口办进城,不定多高兴呢,一时兴起,就给李志勇打了个电话,新账老账一起算完,开始新生活。我先跑到了爱心医院那个西南门,直接往太平间里面走——”
审讯员打断了他:“爱心医院那么大,你怎么会直接找到太平间?”
“太平间那套冰柜是进口的,有一段时间老出故障,找原厂修要花一大笔钱,爱心医院知道我在监狱学过冰箱冰柜的维修和保养,所以找我帮过忙,不信你们问李士铎去,他知道这个事情。”
“你接着说。”
“我进了太平间,把停尸间里的几具躺在停尸车上的遗体,挨个掀开蒙着的白布看了看,很快就找到了张春阳,然后把车推进里间,拉开一个空着的冰柜,把张春阳的尸体搬了进去——”
“没人拦着你,管你要死亡证明吗?”审讯员打断他问道。
周立平摇了摇头:“那俩值班工人坐在院子里喝酒呢,根本没人管我。”
这与林凤冲从太平间了解到的情况又“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