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回到段新迎家对面的监视屋,刘新宇正拿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阳台。阳台上坐着段新迎的父亲,到11点左右,老头子还是按时按点地抓着围栏,努力地将自己的身体向围栏外面拔起来,把头左转转、右转转,浑浊的目光扫视着楼下,嘴里念念有词,这样大约过上一分钟,再颓然地坐回轮椅。
“还是五个字……”呼延云也拿起一个望远镜,看到了全过程,“老爷子到底在说什么啊?”
“他说的是‘咋还没回来’。”刘新
刚18岁啊,大哥,还没到怀旧的年纪呢。”
呼延云气得肺都要炸了,但他还是以最大的意志力不让自己爆发:“既然这样,我一番心血权当白费,你未来的路怎么走,你自己决定。但是你过去做的事情牵涉到人命,不能不有个交代。不然,那个药瓶交到派出所去——我知道你借助你父亲的势力,最终肯定能逃过一劫,但是以我在推理界的名望,召集媒体的朋友们对此事做一个详尽报道,引起舆论的关注,不是什么难事。到那时,恐怕瑞士方面会重新考虑你这位一向热心公益事业的好学生的留学申请吧!”
于文洋踌躇了片刻,换了一种腔调:“得啦,呼延先生,我想你也不希望两败俱伤吧?除了让我去派出所自首,你还有没有别的解决方法?你是受雇保护我的嘛,总不能阻挡我出国,最后真的被段新迎给弄死吧!我早走一天,段新迎也能少犯些错误不是?万一他真把我杀了,吃枪子儿,也不是你想看到的结局吧。”
呼延云喘了一口粗气:“你不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吗?好,明天上午9点,你到段新迎家里去道歉,然后把你认为配得上你这些年所作所为的赔偿金交给段新迎和他的父亲——这是我最后的条件,没得商量!”
于文洋倒吸了一口冷气:“这不行!我这不是送死去吗?”
“你可以带着九门公司的安保人员去,我会安排警员到场,段新迎那边有我来控制,我不会让他伤害到你。”
于文洋还是大摇其头:“不行不行,就算你们能保证我的安全,等我道歉完了,把钱交了,那个巩柱再拿药瓶没完没了地讹诈我,把我家当他银行,怎么办?”
“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卑鄙!”呼延云充满厌恶地说,“我已经和巩柱说过了,完事后,他会把药瓶的位置告诉你,你自己拿走——我可以保证。”
于文洋这下没话说了:“那好吧,不过你也记住,如果我出了一点事,我保证你也不会好过。”
说完他转身走出了小树林,呼延云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消失,才慢慢地抬起头,将这片小树林又环顾了一遍,然后在心底暗暗发誓:我不会回来,再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