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云想着想着又苦笑起来,要说耽误事,自己这么久没和他联系才是耽误事吧。
他只好拦了辆出租车,一直来到段新迎住的小区。
这个小区是十几座六七十年代的灰色老楼组合而成,猛一看活像是一堆堆废弃已久的砖垛子,院落里有些花草树木,也都像没娘的孩子一般往疯里长,白天行走在其中,都是啾啾常有鸟,寂寂更无人,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10点半了,楼群死一样寂静,偶尔传来老人剧烈的咳嗽声,让人怀疑路边的每个莫名形状的物什都是他吐出的五脏六腑。还没有被顽童用石头打碎的几株路灯瑟瑟地张着眼皮,一阵夜风吹过,地上的树影、楼影和人影都在拼命作揖,仿佛向暗夜求饶似的。
也许就是这阵风的缘故,他感到被酒精泡得沉沉的脑袋忽然疼痛起来。什么地方,有点不对劲……
一种隐隐的不安从他的心底浮了上来,虽然思考会让脑神经的痉挛更加剧烈,但是那种不安感实在太强烈了,即便是忍痛也必须思考。
在这条街道的尽头,于文洋停下了。
迈腾也悄无声息地开到了他的身边。
司机的车窗摇下,露出了一张布满痤疮的脸。于文洋打开车门,钻进了车,坐下,黑暗中,两个人都铁一样沉默着。
许久,于文洋说话了:“你帮我去查一件事……”
痤疮脸静静地听完,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重新发动了汽车。
抬头看一眼段新迎的家,黑着灯,从这几天观察到的来看,现在他和他父亲早已熄灯睡觉了。一切正常。
再看看对面,那间和刘新宇一起“潜伏”的房间的窗口,也是黑黢黢的,但是,那窗口的后面一定有一台红外望远镜,以及刘新宇那双熬得通红的眼睛。
呼延云不好意思地摇了摇手,示意刘新宇,他回来了。
他绕到“潜伏”的楼的南边,一边朝楼门口走去,一边用手指轻轻叩着太阳穴:是什么让自己突然感觉“不对劲”?是什么让自己隐隐不安?思考犹如逆流而上的航行,视
差不多同一时间,呼延云来到了段新迎家对面那栋楼的楼下。
刚才坐上车以后,张昊问他去哪里,他说回家,等商务车把他送到地方开走之后,他才猛地想起来,从下午出去追踪段新迎开始到现在,竟然一直还没有跟刘新宇联系过,而且过了这么久了,无论如何也应该跟他“交班”了。
“该死!”他朝着自己的脑袋瓜狠狠捶了两捶,“不该喝那么多酒的,否则不至于晕晕乎乎地忘了正事!”
他拿出手机,拨了刘新宇的电话号码,传来的却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这家伙,好端端地关什么机,要是有事联系不上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