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嫔深深望着朱岚岫,期期艾艾,“公主其实比们幸运多,们这些进宫女人,都身不由己。而公主你,至少还有爱权利,如果是公主,有幸遇到个想爱人,他若不离不弃,必生死相依”。
朱岚岫眼里迅速蒙上泪影,讷讷难言。
惠嫔接过空药碗,深深注视朱岚岫,用手握住她手。惠嫔手冷得像冰,她话语中有专注、关怀和怜惜,“该走。公主病不只在身体上,还在心上。不管结局如何,能爱就执着去爱,起等你们最后,最后最后”。
“他若不离不弃,必生死相依”,惠嫔走后,朱岚岫直低低重复着这句话,声音里充满泪意,终于,有两滴水珠落下来,掉落在被子褶皱里。
第二日,延禧宫闹鬼消息又在后宫传得沸沸扬扬,据说那个披头散发白衣女鬼又出
岚岫仍感头昏脑涨,她微微喘着气,嗫嗫嚅嚅低语:“同病相怜……”
那是多久以前,曹端妃也是这样站在面前,语意幽幽,感叹着“侯门入深如海,从此萧郎是路人”。朱岚岫黯然道:“莫非惠嫔心中,也藏着个萧郎?”
惠嫔强忍下心中愁苦,故作欢颜,微微笑,“萧郎是有个,只可惜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所以,说们同病相怜,其实并不贴切”。
朱岚岫凝睇惠嫔,她确如杜康妃所言,身上散发着股萧索秋意,与昔日在阎贵妃身边时判若两人。她明白,惠嫔和端妃样,其实并不情愿服侍皇上,还有康妃、荣妃她们,又有哪个是心甘情愿被“虐待”呢,她嘴角间浮现着份凄凉微笑,默然无语。
惠嫔抬起左臂轻理云鬓,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雍容华贵龙凤呈祥白玉镯子。
朱岚岫道:“皇上定很宠爱你,才会将这名贵玉镯赠与你。”
惠嫔轻叹道:“宠和爱不是回事,哪怕是过去倍受隆宠曹端妃,皇上都不见得有多爱她。总感觉,皇上心里藏着个人,个让他爱恨交织女人,爱之深,所以恨之切。也许们这些得宠人,都只不过是那个女人替代品吧。”
爱之深所以恨之切?皇上对什人爱恨交织?难道是那个被铁链铐锁在地下寝殿里女人?朱岚岫生生打个冷颤。
惠嫔转身将桌上药碗端到朱岚岫面前,很轻柔用银匙拨动着,“已经不烫,来喂吧”。
“自己来吧”,朱岚岫本就不习惯被人伺候,更何况是皇上嫔妃,她双手接过惠嫔手中药碗,仰脖,整碗药灌下去,她此刻心思苦楚得浓烈,如那深渗入她唇齿之间,让人呛然落泪又苦又浓药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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