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儿张张嘴,想安慰几句。这时外头响起巡街宦官传令声:“皇上已选定寝宿之所,请各宫卸灯寝息。”
虽说是早已意料中事情,卢靖妃还是心存那丝丝幻想,此刻幻想破灭后,她冷漠地端坐半晌后,从牙缝里挤出冰冷发音:“心儿,卸灯。”
心儿出门将那希求宠幸红纱笼灯熄灭卸下后返回室内,卢靖妃仍坐在那里,腰杆挺得直直,似乎想以此勉强维持应有那份骄傲。
“娘娘,惠美人来”,有宫女前来通报。
“哦?今晚皇上没有召她侍寝?
心知再不计法脱身,非伤在擎苍刀下不可,但擎苍刀法愈打愈快,她又不愿做殊死搏斗,脱身逃走,亦是不大容易事。
朱岚岫又勉强支撑几个回合后,突然眼前刀光闪,向擎苍由上三路斜攻而至。朱岚岫借机让得这刀由上三路斜削而下,直攻到下三路,当下拼冒奇险,提丹田真气,右手拍出股掌风,避开刀势,人却跃而起,呼从擎苍头上掠过。但她应变虽快,腿上仍是挨刀,鲜血淋漓而下,洒在泥地上。
从朱岚岫腿上汩汩流淌而下鲜血触目惊心,兴许是被那刺目鲜血所刺激,向擎苍神智陡然间回集,他先是微微怔,继而丢手中刀,飞扑到岚岫身侧,满脸痛惜懊悔之色。
“啊哈哈哈”,玉面婆婆得意万分,“年轻人,现在相信有能耐命令你做事吧。”她见向擎苍怒不可遏,愈发神气,“这回只是给你们个教训,让你们知道,和作对,是不会有好下场”,她睨而视之,“失去心爱人,那滋味定不好受。如果你现在向求饶,还来得及,否则今晚你心上人就会被蒋神带走。”
向擎苍脸色变,朱岚岫却抢道:“们绝不会向你求饶!”
“有骨气”,玉面婆婆咯咯笑起来,“姑娘,那身男人衣服穿在你身上,未免也太不合身,还是趁早换掉吧。”未等朱岚岫答话,她已如老鹰捉小鸡般拎起地上瑟瑟发抖素衣女飞入黑松林中,转眼已消失不见。
天色渐黑,卢靖妃所居住钟粹宫门前,照例挂起两只红纱笼灯。卢靖妃打扮得花枝招展,百无聊赖端坐室内,心里空空荡荡,无着无落。她对着面前青铜镜,唇边绽出个媚到销魂笑,眉眼间浮现却是片荒寒之境。
卢靖妃怅然太息,转脸向着侧立身旁宫女,“心儿,老吗?”
心儿忙道:“娘娘这年轻漂亮,怎会老呢。”
“真会说话”,卢靖妃全然是再平和不过看淡姿态,“花谢花开又年,寂寞深宫谁人怜。韶华从指间滑过,已记不清自己初进宫时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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