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严世蕃刚走过来就见两人发生口角,不悦地呵斥。
两人忙都住了口,换上笑脸嗲声叫唤“夫君”。
严世蕃伸长脖子往屋里一探头,冷哼一声,“咱们这个妹妹,不知道中了什么邪,不过见那个姓向的长得俊了些,就哭喊着要嫁给人家。爹也真是的,居然由着她胡闹。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还不把严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喜娘陈嫂扭摆着身子从外头进来,见了严世蕃忙躬身行礼,之后就匆匆进了屋里,“唉呦,还磨蹭什么,人家向官人已经在前来迎亲的路上了”。
这一嚷嚷,屋里
了一处气派的宅院,作为向擎苍和严清秋婚后的居所。陆府和严府皆全府总动员,上上下下,谁都不能闲着,单是置办里外三新的行头,就忙得够呛,还得张灯结彩,张罗喜筵。严嵩对这个侄女的婚事,比亲生女儿还要上心,光织造费一项,就花掉数万两白银。为了采购珠宝,更是花了十多万两银子。
三日浑浑噩噩的过去。大婚当日,御赐府邸内一派喜气洋洋,红色烫金双喜字儿大蜡烛高烧,一路上全铺了红毡子。向擎苍就像一具木偶般任人摆布,一身灿烂夺目的大红喜服,却将他毫无生气的面孔衬得愈发的苍白。
“相公,你看这……”,董慧芬见向擎苍这痴愣的模样,在一旁干着急。
陆炳安慰她:“别担心,擎苍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外头传来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紧接着鼓乐齐鸣,嘉靖派来的迎亲使者一声高喊:“吉时到——”
向擎苍剑眉一锁,一颗心猛地往下沉,他木然起身,拖着沉重的步伐出了正厅,呆立望天,好一阵工夫,才强撑着抬起腿,脚步飘忽地向门外走去。那迎亲使者见他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犯嘀咕却不敢多嘴,亦步亦趋地跟随他的身后。陆炳对着他们的背影,发出了低沉的叹息。
同一时间,严府内一片沸腾。严清秋端坐绣楼内,几名丫鬟用蜂蜜、玫瑰花瓣等原料调配的乳液为她洁面,又用羊脂、白色素馨香等原料制成的面霜在她的脸上反复涂抹。之后再扑香粉,画眼线,涂眼影,描青眉,抹红唇,最后搽上腮红。欧阳端淑亲自为她梳上了优雅的“飞天髻”,两绺鬓发散淡垂落,有如飘逸的蝉翼。
杨碧桃和苏荔都挤在外头看热闹,杨碧桃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苏荔谑笑嘲讽:“姐姐,不用羡慕了,我们都没有当正室的命,想要这样明媒正娶,等下辈子吧。”
杨碧桃圆睁一双怒目,望着苏荔冷笑道:“不过是个通房丫鬟,还蹬鼻子上脸了,什么‘我们’,我是我,你是你,不要辱没了我。”
“你……”苏荔气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