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周庸解释完,又敲了两下门:“朱兄,我说得对吗?”
里面还是没反应。我说:“朱兄这样吧,我们就站在门口,也不进去串门了。你隔着门,把你知道的讲一下,讲完我们就走,绝不报警!”
周庸也劝他:“你想想你那同伙,都已经落警察手里了,你跟我们藏着掖着有什么用呢?”
我和周庸不断保证,不报警,不透露信息。十分钟后,他开了口。
“我打小就不学好,高中没读完就辍学,在社会上混。我爸觉得我这样下去不行,就把我送到燕市,寄住在表舅的家中,让表舅看着我。我表舅做编曲的,在行内很有名气,赚了挺多钱,我爸觉得他是成功人士,就把我硬塞到了他身边。我一到燕市,表舅就把我送去了驾校,学完后就一直给他开车。平时我们俩什么都聊,我还给他讲了一些我混社会的事,主要就是吹牛皮,但他还挺爱听的。有天他忽然问我,敢不敢绑架,我之前吹了那么多牛皮,当然说敢了。结果,他真让我去绑一个人,我硬着头皮就去了。”
抬手,敲了四五下门。敲完门,电视声音忽然停了,里面的人问是谁。我说朱晨岭的快递。里面沉默了一会儿:“我没买过东西。”
周庸笑了:“徐哥,这招也有不灵的时候啊,早知道说查水表了,这句台词我一直想说。”
我说:“哥们儿,我们从燕市一路跟着你到天琼市,就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朱晨岭当然不开门:“你们是警察吗?”
我说:“要是警察就不这么客气了,我们就想和你聊聊。你要不聊,我们就报警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周庸:“让你绑你就去啊!”
朱晨岭没理周庸,接着说:“第一次是在一个酒店,有个人和我一起去的——不是那个被抓的光头。我们互相不知道名字,也不问,这样能防止被捕后出卖对方。”
我问朱晨岭,他们行动的流程是什么。
“我一般是负责开车,每次都有一个人和我配合,负责抓人。表舅会告诉我,去哪儿绑人。一般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动手,在酒店门口或什么地方。奇怪的是,每个被绑的女孩都是晚上出来,手里都拿着点什么,就像她们刻意想要被绑似的。
朱晨岭语气很平淡:“你们是不是来杀我的呢?”
周庸好奇:“有人要杀你?”
朱晨岭没回答,我替他答了。
我说:“肯定的。你想啊,不是为了躲事,不是为了提前投资——谁会在什么外卖软件都搜不到的地方买房子。”
而且房子是他实名买的,肯定不是为了躲警察——警察能查到他名下的所有房产。他是预见了自己可能会有其他危险,在这没什么人的地儿,买了个避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