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的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庄府也似乎没什么动静。
一个身穿着紫衣的年轻少妇,发髻间插了一支白玉孔雀簪,步伐僵硬地踩着青石板路,鞋子没进积水里也丝毫不在意。她站定在半莲池的门前,她抬眸望着门头上的金字招牌,停顿片刻,抬脚踏入门槛。
奎河伸个懒腰,有气无力地挥舞着手中的鸡毛掸,一个转身眼前忽然出现一位紫衣美人,激动地手中的鸡毛掸差点打到美人。
奎河连声道歉,紫衣美人倒也不介意。
“请问玄先生可在?”这紫衣美人的声音婉转动听,如空谷幽兰,酥软入心。
下人引着阿怜和擎苍到了后院一个不起眼的偏厅里,一进门,一口木质一般看着极奇寒酸的棺木直直地摆着厅正央,除了挂着一对
挽帘,其他什么也没有。
庄昶一脸颓丧地坐在棺材旁边,盯着棺材里的人,目光无神,面容十分憔悴,下颌尽是黑黑的胡渣,再也不是那个看似风流倜傥的庄家大少爷。
他木纳地看了一眼阿怜,声音哽咽着道:“上次令玄先生破费,我一直没能去府上拜谢,今日还劳烦玄先生派你前来吊唁,实在是无颜面。”
“庄公子客气了。令夫人也曾于我有恩,今日前来吊唁也是应该。”阿怜走近棺材。昨日她看到苏婉心身上被打破的衣裳已经换下,她双眼紧闭,额头上有一大块皮被撞破,伤口已经处理过,血迹早已干涸变黑。她的面色依旧如昨,就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
奎河的心一下子活了起来,问:“不知这位夫人找我家师傅有何事?”
紫衣美人有些犹疑。
奎河便道:“我叫奎河,是玄先生的徒弟。我家师傅这会儿……还在休息,不便打扰,夫人有什么事可同我先说。”
“这样……”美人凝眉,然后又道,“听闻玄先生乃世外高人,有法子能替人排忧解难,不知可否向尊师买朵可排忧解难的花?”
奎河一听来买花,便开始仔细打量了这位
庄昶悲痛不已,看在阿怜的眼中,阿怜并不可怜他,人死之前不珍惜,人死之后这般守着又有何用。不过一个孩子,令曾经恩爱的少年夫妻变成如今这般地步。
阿怜拉着擎苍给苏婉心烧了纸钱,两人又在棺材前跪下郑重地磕了三个头。当年两人饿得快要半死,多亏了苏婉心的一碗粥。这恩情无以为报,如今也只能磕三个头还了。
对于这夫妻二人之间的事,阿怜做为一个外人,不便多事,磕完三个头匆匆告别了便离开。
苏婉心将要在次日下葬,这天天还没亮,天空便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像是给苏婉心送行。渐渐的,雨越下越大,敲打在窗棂上啪啪作响,到了辰时这天
一点变亮的迹象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