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不已。万岁爷想等她情绪平复些了,再走下一步。我听怀公公说道,事情宜缓不宜急,万岁爷的心意既然已经定了,正位东宫的事情,便不必争在这一时一刻。”
尚铭听了,背上流下冷汗,暗暗庆幸:“我却不知万岁爷暗中竟如此支持小皇子。我若真的听了昭德的话,出手暗杀小皇子,事情可不易了结。幸好汪直派了这人来跟我说明内情,不然可真要铸下大错了。”当下故作轻松,微笑说道:“这些事情,我也早有耳闻,哪里算得什么秘闻?万岁爷中年得子,自是普天同庆的大喜事一件。昭德势力再强,毕竟年高无子,无法长久掌权。”
楚瀚知道他听信了自己的言语,说道:“尚公公掌管东厂,消息自然比属下更加灵通了。宫中这些内情,知道的人确实不少。小皇子有万岁爷在后撑腰,此刻看似地位飘摇,其实稳固如山。未来登基,我们今日拥护的功劳,小主子想必都会点滴在心。”
尚铭不断点头,说道:“汪百户说得再对也没有。”两人又聊了一阵子,楚瀚才告辞离去。
楚瀚用贿赂和言语摆平了尚铭和他手下的锦衣卫,但心中仍留下一个巨大的隐忧,那就是身处宫中的“李选侍”百里缎了。她人在宫中,武功既高,手段又狠,若要出手暗杀,就算自己日夜守护,小皇子也难以保全。但是不知为何,一个多月来她始终没有出手,可能是因为万贵妃认为她此刻地位敏感而重要,不愿她冒险出手,也可能是别的原因,楚瀚始终未能探知。
之后数月,楚瀚几乎每夜都去窥探百里缎的动静。凭着百里缎的警觉,自然也知道他来了,却从不说破。许多个夜晚,楚瀚更不费心隐藏身形,干脆就在百里缎住处的屋檐上坐着,百里缎坐在屋内,两人静静地隔着门窗倾听彼此的呼吸,彷佛又回到了在靛海中相依为命的时光。
偶尔皇帝夜间召她侍寝,楚瀚望着她对镜细心打扮,身着盛装,在宫女的簇拥下走向乾清宫,心中咀嚼着种种复杂难言的滋味,是伤感,是痛惜,还是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