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红倌,当即来到荣家班,想再见她一面,但老婆子却告知红倌出城唱戏去了,要到次日才回。他见天色将晚,城门将关,只好转身离开了荣家大院。
他在城中隐密处取了改装包袱,略做装扮,便快步往城门行去。过去数年中,他不时出京替梁芳办事,为了不引人留心,每回出门都黏上胡子,穿
却为何会卷入此事,而竟始终未曾让你梁公公知道?”
楚瀚磕头道:“我当时见小皇子只是个婴儿,心中可怜他,也可怜纪娘娘,才帮助张敏藏起了小皇子,也没敢跟梁公公说起此事。”
怀恩轻轻哼了一声,说道:“听人说,你虽在梁公公手下办事,却是个有良之人,看来真有这么回事。”楚瀚磕头不止,说道:“怀公公明鉴!求怀公公做主。”
怀恩沉思一阵,才缓缓说道:“我可以做主,但是有个条件。”楚瀚道:“怀公公请说,只教小瀚子做得到的,一定万死不辞。”
怀恩望着他,说道:“梁芳在宫中有个厉害的眼线,到处窥伺他人善恶隐私。梁芳依仗着这人,作恶多端,为所欲为。我早想拔去梁芳的这只毒牙,赶走这头恶犬。”
楚瀚背后流下冷汗,磕头道:“小瀚子罪该万死。”怀恩盯着他,静了一阵,才微微点头,说道:“原来如此。你立即带我去吴娘娘处,迎接小皇子。之后你便出宫去吧,离开京城愈远愈好,再也不要回来!”
楚瀚一惊,静默半晌,心中衡量轻重,知道保住泓儿的性命,比起自己的去留自是重要得多了。他心中自也清楚,跟着梁芳这么久,坏事干了太多,怀恩正气凛然,必然容不得自己。就算自己答应不再替梁芳办事,但是只要留在宫内,梁芳又怎肯放过他?定会想尽办法对付自己。最好的解决方法,莫过于就此消失,梁芳莫名其妙地失去了左右手,无从追究起,他也不必向梁芳多做解释。况且只要能保住泓儿,还有什么东西是他放不下的?他想到此处,心意已决,吸了一口长气,磕头道:“小瀚子谨遵怀公公吩咐。”
怀恩点了点头,说道:“我这便跟你去将小皇子接入宫中。你放心,我在宫中一日,便誓死保住他一日。等到时机成熟了,我自会想办法让万岁爷知晓此事。”
楚瀚听了他这话,知道保住泓儿有望,心中感激已极,说道:“小瀚子一世感念怀公公的恩德!”又磕了几个头,才站起身。
当时已是傍晚,楚瀚领着怀恩,悄悄将刚满周岁的泓儿接到怀恩的住处。一切安顿妥当后,楚瀚回屋取了几十两银子,换上便衣,也没收拾包袱,也未曾与纪善贞、张敏、小凳子、小麦子等告别,只带上常随左右的小影子,趁夜悄悄出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