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丫知道吃栗子补肾，但真没往这茬上想。
说老爷子你能不能有点职业形象？中国电影史上三大土豪恶霸，黄世仁！南霸天！胡汉三！您
人就占俩，现在您跟这跟讨论补肾不补肾
问题？
褚青连忙把他扶住，步步地坐到床上。
老头八十
，身体倍儿棒，连拐棍都不用。进组时候，姜文本想给找个专门陪护，老头说用不着，那姜文也不放心让他自个住，就把这任务交给组里看起来最细心褚青。
好吧，细心、敏感、温和，不得不说，他这些个属性，有时候真心让人觉着很娘……
陈强戏少，岁数又大，姜文最近主要就是拍他戏，早完事早放心，再拍个两三天，老爷子就该收工回家。
“又吃栗子呢？”陈强看他床头柜上摊着个塑料袋，笑问。
迁西是个小县城，模版跟汾阳样，窄而脏乱街道，偶尔可见高楼。充其量就是城边多条河，还有满山栗子树，若是夏天，倒还有那
点山清水秀意思。
潘家口水库还是那懒懒软软，黏糊在灰茫茫山头中间。它是华北电网最大蓄能发电站，白天放水，晚上再抽回去，不停地抽，放，抽，放……水位波动太大，不易结冰，也是北方最大不冻湖。
褚青正躺床上嗑栗子，正经迁西大板栗，外皮跟打蜡似泛光。用指甲在中间划开道印，再掰，壳分两瓣，露出米黄米黄栗子肉。
他身上就穿着毛衣毛裤，点都不冷。剧组把这宾馆直接包，宾馆有自己小锅炉，烧得那暖气洗条裤衩搁上，第二天早准保干得透透。
今儿早上没戏，不是姜文发善心，而是道具组因为个物件跑半个县城都没找着，老姜怒之下，亲自去跑剩下那半县城。
“嗯，就爱吃这个。”
褚青剥开个栗子递给他，道：“您尝尝。”
陈强把那栗子肉又掰成两半，塞嘴里半，道：“吃多胀肚，不消化，你也少吃点，年轻轻用不着吃这个。”
褚青没听明白，问道：“这咋说？”
陈强很奇怪地瞅他眼，道：“这东西补肾，上火。”
这货拍戏忒慢，灵感太多，随心所欲改台词，改镜头，改体位，除他自个能整明白，别人直都迷迷瞪瞪。场戏，他可以想出几种拍法和演法，都会试试，然后从堆不满意当中挑出更不满意，全部推翻，重新再来。
“擦擦擦！”
门外似有鞋底拖着地走动声响。
褚青听这声，赶紧下床跑过去开门，正看着陈强遛早儿回来。迈进门口时候，鞋底在外面蹭得有点滑，身子侧歪。
“哎哟老爷子您慢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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