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又扫街呢？”
八月份开机，丫先花
80万，在这山头上硬生生垒出个“鬼子村”。又只为拍那
场镜头，专门从美国运过来台机器。现在仨月过去，进度先不说咋样，眼瞅着千多万投资要干净！再翻番都够呛。
华亿老板董平那个心啊，真真想把他卸。
李丛喜又道：“那就找个便宜点
。”
姜文抽口烟，道：“便宜倒是有好货，
就怕没那命碰上。”
直闷头不响张华来句：“回去趟，给你找找。”
蔡卫东懒得理他胡搅蛮缠，问：“那该怎跑？”
姜文起身道：“你得这样。”说着身子斜，就像只被狗撵瘸腿鸭子，侧歪侧歪（zhāiwai，方言：倾斜。）地蹦跶两步。
“成！试试！”蔡卫东道。
“停！”
姜文抓抓脑瓜皮，皱着眉毛犯愁，蔡卫东做美术设计是把好手，演戏是真不行啊。
军官用拧巴中国话喊嗓子。
“先生！”
汉子用更拧巴日本话回嗓子，然后冲着每个乐手频频点头，准备去牵后面驴。
“停！”
姜文喊道，他嗓子里总像含着口烟，说话声音很低，却不知道什时候就会喷出来。
姜文偏偏头，道：“这儿可不等人，三天？”
“三天。”张华点点头。
根烟抽完，那俩人散去。
姜文直起腰，跺跺脚，股子黄灰从那双露着黑棉花靴子底下冒出来。冬天，这地方冷得吓人，不是干干冷，却也不潮湿，就像直接钻到你心里头，“啪”那哆嗦下。
不远处，就是水库边，人扛着摄影机，正对着刷白刷白水面拍。
“老张，喜子，来来，碰碰！”
张华和李丛喜凑过来，他们个是制片主任，另个也是制片主任，兼演员。
姜文摸出包烟，人发根，都蹲在地上，边挠头边道：“缺个人！缺个人！你说你干制片都能演，他搞美术装什孙子？”
李丛喜嘿嘿笑，他也在片子里演个角色，叫六旺，比二脖子可强多。他把烟叼在嘴里，先道：“那就找个专业呗。”
姜文摆手，道：“得，就因为买那机器，董平差点给卸！还要钱？你跟他说去。”
“伟东，过来。”
那汉子跑到跟前，道：“又怎？”
姜文也穿着件破棉袄，缩在监视器后面椅子上，道：“自个瞅瞅你那腿，见着鬼子有你那样跑得？”
那汉子无奈道：“老大，就搞美术，你非把拉过来演戏，这会你赖？”
“操，让你演戏，这会你跟说这个？”姜文歪着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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