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场附近有棵大树,枝繁叶茂,罩着方圆十数米片阴凉,这就是褚青地盘。
他活计就是看管道具,另外别人有事也得去帮忙,不过人家管器材、看服装、订盒饭什,都做得熟,实在忙不过来时候才找他。所以他就是早晚忙叨些,早上把道具出库,等着拍哪场戏用到,来个人登个记,晚上散工,自己再去把这些道具整理入库。
平时就是闲着,褚青又是个呆不住。看这帮人天热得不行,就自己掏点钱,跑到外面买些金银花、菊花、甘草、夏枯草什,几十块钱能买好几大包,然后就开始煮凉茶。
就在这棵树底下,有个大水桶,褚青每天晚上在宾馆煮好大锅凉茶,就倒进水桶,第二天早拉到片场。
每天都滴不剩,连桶底都被那帮孙子刮薄。
张铁林扯着嗓子喊。
“这儿呢这儿呢!”
褚青端着碗凉茶凑过来,道:“张老师给您备着呢!”
这会儿还不像新世纪后,连弹棉花都能被老师老师地叫,褚青管组里有些岁数演员统都称作老师,听得他们心里很舒坦。
“哈哈,还是你小子有心!”张铁林笑道,拿起碗喝大口,就觉得股甘甜顺着喉咙直入周身百脉,随后滋生出阵阵清凉,无不通透。
酷暑,不见丝风凉,园子里大柳树都蔫蔫垂着布满灰尘枝条。
演员还要穿着厚厚旗装,涂上层层脂粉,只稍微在外面站下就是身白毛汗,更别提还得说对白做表情,控制情绪。
场戏下来,第个动作往往是撕开领口,拿起手边任何扇形东西扑拉拉地狂扇。
要是场戏拍得过长,或是有打戏部分,体力消耗太大,稍有不慎就会中暑虚脱过去。
谁也没什形象可言,都是蒸在个笼屉里包子,剥皮都见肉。
凉茶这东西,不是说你本身凉就叫凉茶。像后世跟人没完没打官司小红罐,搞得人们误认为凉茶都得放冰箱里镇下子,拔凉拔凉地喝下去才叫爽。
这不对,那叫
他口气干大半碗,抹抹嘴,叹道:“可算活过来,这三伏天拍戏真不是人干活!”
“要不要再来点?”褚青问。
“行,再来碗。”张铁林道。
“好嘞!”
褚青跟个店小二似吆喝声,又跑回去。
“好!过!”
孙树培这声如同天籁。
张铁林忙不迭地扯开龙袍系带开始脱衣服,边上过来俩工作人员帮着脱,会就只剩件白背心和条大裤衩子。
皇阿玛近乎半裸坦然坐在椅子上,拿毛巾擦着汗,别人都见怪不怪,谁也好不到哪儿去。
“小青子!小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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