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才从那种令人惧怕的桎梏中挣脱出来,回过神来时,他们外套里的内衣早被汗水湿透了。
面对毓秀同样冰冷的眼神,小个子男生连说话都不利索了:“对、对不起,我就是问下他是不是你的家长。”
“他是我新认识的哥哥。”毓秀说,“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没、没有了。”
毓秀没再搭理他,拉着江恩临继续收拾去了。
他们室友满脸惊恐,一个个宛若一根根木头一般,手脚都被冻住,连动一下都极为困难。
“江恩临。”毓秀走过去,“怎么了?”
江恩临凛冽的眼神骤然一松,再看向毓秀时,眼里尽是无辜和茫然,像个不知所措的大孩子似的。
江恩临很少说话,自然没有回答毓秀的问题。
毓秀把手里的水盆放到地上,冷下脸来看着他的室友们:“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熟练,三两下就把床单铺好了,随后翻出新买的被褥,很有技巧地把被褥往被套里装。
毓秀没在,他刚才端着水盆出去打水了。
小个子男生盯着江恩临的背影看了一会儿,走过去问:“你是毓秀的家长吗?”
江恩临背对着他,听见他的声音,连头都没有回一下,专心致志地往被套里塞被褥。
小个子男生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对方搭理自己,顿时有些尴尬,也感觉被落了面子。
小个子男生摸了摸自己冷汗涔涔的脸,赶紧推搡着其他室友走开了。
他们都没想明白,这才过去一个寒假,怎么毓秀的性格就有这么大的变化?明明以前的毓秀那么胆小懦弱,班上的人欺负他都不敢还手。
小个子男生等人本来只想打听一下江恩临的来历,谁知江恩临突然转过身来,仿佛凝着一层冰霜的黑眸冷冷地瞥向他们。
刹那间,一股刺骨的寒意迅速窜上他们的脊梁。
寒意奔向他们的四肢百骸,把他们硬生生地钉在原地,连动都动弹不得。
他们从未感觉如此寒冷,好像被一双无形的手扒光衣服扔进雪地里,寒意浸入他们的皮肤、浸入他们的骨髓,让他们的呼吸逐渐艰难。
直到毓秀走来——
在富泽洋那些人的宣传下,他们班上的人都知道毓秀是个孤儿的事,父母不在,唯一的爷爷也死了,还需要靠村里的捐助生活。
那么这个陪着毓秀来学校的男人是谁?
他们没听说过毓秀还有哪个在来往的亲戚,何况还是长得这么好看的亲戚。
小个子男生回头看了眼其他室友,咬了咬唇,又问:“你是毓秀的哥哥吗?还是毓秀的远房亲戚?”
费小宏也去走廊尽头的卫生间打水了,他和毓秀一起端着水盆回来时,就看见江恩临在床前站直了身体,居高临下地睨着他们的室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