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又
邪神……
好像走?
邪神真走,没有杀掉他,直接走。
毓秀惊喜交集,劫后余生喜悦肆意涌来,他确定邪神不在这里后,忙不迭手脚并用地从地板上爬起来。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远离这栋小屋,可刚走下回廊,他冷不丁想到那只妖怪,又硬生生地停住脚步。
毓秀猛地颤,他听见自己牙齿打架声音,咯咯直响。
邪神又向他迈出步,并且没有停下来意思。
毓秀眼睁睁看着邪神离自己越来越近,邪神身影在夜色中扩散成流水般黑雾,那片黑雾张牙舞爪地扑向他——
毓秀身体僵硬到极致,他连动也不能动下,只能睁圆眼睛,就这看着黑雾淹没自己。
他眼前片漆黑,什都看不见。
不知过多久,毓秀眼下出现双脚,他表情痛苦地看着那双脚,随后慢慢抬起目眼睑。
他看见邪神悄无声息地站在他面前,微低着头,即使邪神脸上戴张白色面具,他也能十分清楚地感受到邪神自上而下俯视目光。
那股盯梢感落在毓秀身上,让毓秀头皮发麻,想到刚才那只妖怪下场,他更是口气有些提不上来。
对死亡恐惧在无形中化作只大手,死死掐住他喉管。
毓秀张着嘴,用力呼吸,两眼发直地盯着邪神。
倘若再有只那样妖怪出现,恐怕他真见不到明天太阳。
这想着,毓秀不敢回去,甚至不敢离这栋小屋太远。
他思来想去、挣扎半天,最后悄悄走到回廊下面,他心有余悸地坐在木梯上,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团。
夜空边缘那条绿色光带还在缓慢地飘浮着。
今夜别说月光,连点星光也看不见,只有毓秀身后那几盏屋檐下悬挂红灯笼散发着幽暗光。
但他鼻尖隐约有香火燃烧气味扫过。
那股气味很淡,可奇怪是明明他搬过来后早已闻惯那股气味,此时竟然感觉有点好闻。
整个过程不过瞬间,当毓秀终于反应过来,猛眨下眼后,眼前黑雾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燥热夜风吹拂在毓秀溢满冷汗脸上,他瘫坐在地上,目光怔怔望着前方。
周遭再次回归寂静,若不是空气中还充斥着浓烈血腥味,他都以为刚才发生事都是自己幻觉。
他极尽全力地往后靠,可他背后就是冰凉铁链和门板,他已经没有退路。
邪神也会杀掉他吗?
这个答案几乎是肯定,若说仆人话只是道听途说,那他刚才可是亲眼看见邪神杀掉妖怪。
也许他会像那只妖怪样,连尸骨都消失得干二净。
忽然,邪神抬脚向他迈出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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