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年代,普通家庭背负二十多万的外债,其压力之大,是十几年后的人所无法想象,许思家里恨不得将每一分钱都省下来还债。
许思只敢跟家里说自己的月工资只有两千元,每个月拿一千五百元给家里还债。
丁向山案已经一审宣判,海州这边没有公布一丝消息,仿佛是一件很无关紧要的事情,就这样从普通市民的视野里永远消失了。
走到仓库时,遇到许思的母亲,张恪就没有陪宋培明他们继续往前走,站在仓库里跟许思母亲唠嗑,说起陈妃蓉的妈妈刘芬。在张恪去香港的几天里,刘芬已经完全恢复过来,能够下地走路,赶在年前出了院。
看病住院,邻里亲戚都会到医院里去看望,出了院,就算再穷也要摆宴答谢,陈奇家就开酒馆,也不会太破费,就定在年后初三。说起来张恪是他们家最要答谢的,够不上面子请张恪的父母,也够不上面子请宋培明,他们也不
我们来说是很不起眼的数目,对于一般的工人就不一样了,至少能过一个好年。我们只是让出小利,可是指望他们来年拼命的干活。”
许思开玩笑说:“你最后一句话不说出来,也没人当你大发善心。”
谢晚晴探头过来说:“我倒很期待我跟芷彤能有什么礼物?”
“我精心又细选,就觉得这根玛瑙石手链适合晚晴姐。”
张恪伸手要去挑礼品盒,却让许思无情的揭穿:“是不是最后半天匆忙找了一家珠宝店买了这堆东西,还好意思说精挑细选?”
张恪腆脸笑着说:“那也花了一番心思的,你不会拒收吧?”
“拒收倒不会,那不是跟自己过不去?”许思笑着说,将礼物倒在谢晚晴的办公桌上,拉着晚晴、芷彤一起拆开看,果然都是购自同一家店的胸针、发夹、手裢之类的小饰品。幸亏张恪脸皮厚实,面对许思与晚晴的嘲笑,还是面不改色的坐在那里,换了别人早无地自容的溜开了。
谢晚晴给宋培明挂了电话,问他有没有时间到造纸厂给职工发慰劳金,这么露脸的事,宋培明怎么可能没有时间?约好半小时就赶到公司来汇合。
这是正式投产后,张恪第一次去新厂,他恢复少年人的本分,低头跟着谢晚晴、宋培明等人后面参观新厂。
为了能让职工过一个好年,提前发放一月份的工资,也以银行贷款利率结算保证金的利息,加上这次的慰劳金,一名正式职工大都能领到两千元过年,在九四年底能过得一个肥年。张恪让周复安排许思母亲到新厂仓库做临时工,收入比正式职工差一些,但在海州也算相当不错的工作,年终还有六百元的慰劳金,大概是她所不敢想的,但这也只是稍稍减轻一下她心里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