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庚使人拿来张凳子,将曲武阳颈脖上重枷除掉,就退出去,留下林缚与敖沧海在监室里独自审讯曲武阳。
“你说很多狠话,但你是明白人,们不用讹来讹去。”林缚说道:“你心里还是庆幸你曲家人是落在手里,做事有底限。你曲家通匪罪名已定,你要是觉在这里委屈,可以将你曲家男女老少都转去城中大狱或江宁府大狱,让你曲家男女老少过最后段舒适日子。”
曲武阳没有吭声。按照常例,曲家女囚都应关押在官媒婆处,真要如此,官媒婆处只怕比城中最出名青粉巷都要热闹几分。江宁城里有批官绅最喜欢看到地方上有大户人家遭刑狱之灾,大户家妻
戊字监房,乃狱岛内监,守卫额外森严,曲家通匪及被曲家勾结来袭击河口贼寇首领等要犯皆关押在此。
监房墙壁托着松脂大烛,在静夜里噼里啪啦燃着,给监房里弥漫着松脂香气。
“呸!”曲武阳佝偻着腰,数日来颈上三十余斤重重枷不解,脚上三十余重重镣不解,审讯之余也是给关押在站笼里,便是铁人也要给折腾得不成人形。此时林缚让人将他放出站笼,他犹有力气朝林缚啐口,恶狠狠地骂道:“你莫要忘你手里沾满曲家子弟血……”
“许你曲家放别人血,就不许别人放你曲家血?”林缚拿刀鞘抽下曲武阳脸,又拿刀鞘顶着曲武阳下颌,冷笑道:“看你这把年纪是活狗身上。曲家子弟就算有枉死,这账也要算到你这狗东西头上,难道你指望绑起双手来任你曲家来杀才能平息你心里怨恨不成?你曲武阳能有丧子之痛,别人就不是人之子女,人之夫妇,人之父母?血债血偿,河口流民三十六口,哪条人命都不比你曲家子弟贱。”
曲武阳给林缚噎得无语,此番栽在此竖子手里他便是死也不甘,只怒目瞪着林缚。
林缚接过狱卒递过来椅子坐下,哂然笑道:“你难道还指望敬你是个人物,要在狱中关照你不成?那从现在起,就要你明白,在狱岛你狗屁都不是。”
“你就不怕老夫绝食自尽?”曲武阳睁开充满血丝眼睛说道。
“是啊,狱岛随便死个人都没有关系,死你曲武阳,那真是麻烦大。”林缚冷冷笑,回头吩咐道:“内监房所有重囚从明日起囚粮减五成,有人绝食可分给其他重囚食用,如此来,说不定姓曲老儿子侄都盼望他绝食呢。”
“你深夜独自来审,必有所图,你不要当曲武阳是三岁小儿来欺。”曲武阳松口气说道。
“给他张凳子坐着说话,将重枷解掉,好让他有力气说话。”林缚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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