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试试江水温寒,哪能叫你们先下水去?”林缚满脸笑容,觉得腰间佩刀碍事,解下来放石头上,又抬头跟长孙庚说道:“米仓里有些烂米,拿来当鱼饵洒在浅水里,这江鱼也笨,吃食都忘有网兜等着他们……”
“大人英明……”长孙庚冷淡地说道。
这时候大木桶里溅出蓬水珠来,长孙庚探头看眼,吓跳,十几条尺把长白花花江鱼将大木桶挤得满满当当,心想这新上司到底是举人出身还是打鱼出身?
林缚穿好鞋袜,站起来,看着不当值吏目都赶到江边来,将腰刀拿起来系在腰间,说道:“新官上任总要点三把火,也有新规
何时?”
长孙庚气得胸口喘息,知道周师德这些人心黑手辣,不跟他们争辩,只说道:“新上司要查囚粮,囚衣账簿,看你们怎解释去?”
“二百多号人苦粮寒衣能摸几个钱,有些亏空又有什难解释?再说这里出窟窿,也是你长孙庚责任。”周师德笑道,这才与江进放心离去。
长孙庚看着给密云笼罩,暗无天日天空,长长叹口气,去前厅拿账簿给林缚送去,心里对这个年轻新上司再无期待,回房后喝几杯苦酒,就沉沉睡下。
在岛上虽然清苦,但不用按时应卯,平日无事,从来都是想睡到几时起床就几时起床,次日清晨天光大亮,长孙庚还躺在床上,听着院子里有人说话。
长孙庚不知道发生什事情,起床披衣到院子里,听旁人议论,才知道新来上司大早就跟家仆带着两名差役到江边去捉鱼。
“开什玩笑?”长孙庚心里想道,年节后天气直大寒,他披着夹袄出来,给风吹得直打寒颤,新上司发什神经去水里捉鱼?看着周师德等人也披衣起来,虽然跟周师德、江进他们有矛盾,但是新上司发神经,他们不当班吏目还是道赶去江边看究竟。
也不知道林缚从哪里找来两只破网兜,赶到江边,长孙庚只看见林缚与随行家仆都赤脚站在浅水里拿网兜从水里捞鱼,两名差衙畏寒不敢下手,人捧着林缚乌皮官靴,人提着只大木桶,长孙庚心里想,这能兜到鱼吗?就算想吃鱼,让岸上隔三岔五送几条过来不就行?
林缚看见长孙庚与周师德等人走过来,他将网兜丢给赵虎,坐在江边石头上,将脚上污泥洗净,对长孙庚等人说道:“这江水真冷……”
“可不是,大人你要冻着,可是要连累们挨上面训斥,赶紧穿上吧,算们求你,你要吃鱼,让职下跳进江里去捕,也比你亲自下水强啊!”周师德忙从差役手里接过厚布袜与乌皮靴走到林缚身边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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