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前司狱官与众狱吏贪鄙,而大越朝所有监狱都是如此。
坐监囚犯们对江岛大牢新长官走过来都很漠视,监牢班头点名号,才站到牢门前来应到,周师德与长孙庚则指点名册给林缚解释此囚所犯何罪,应囚几年,还有几年囚满待出。
这两百多个囚犯逐点视过,也到监
官人。
书办周师德是秀才出身,好不容易求得这不入流小吏官职,七八年来敬忠职守,倒是这江岛大牢里对狱事最熟悉之人,所以才给众人推出来跟新上司打交道。
周师德见林缚刚进院子就挑前司狱官毛病,说道:“林大人多想,昨天夜里风大些,知道林大人今日要过来,葛大人特意让人将这中院收拾些,人多跑得杂……职下立即将这庭子再打扫遍。”
“不用麻烦别人。”林缚打断周师德话,“监房开饭之前,你随进去点视监房……”
周师德见林缚刚才要大家各忙各去,他这会儿突然提出来要进监房巡视,心想这个年轻上司看来不好伺候,反正这些天大家都不会懈怠,也不怕林缚搞突袭能看多大问题来,说道:“待职下去取坐监名册便领大人进去点视……”
周师德拿着坐监名册过来时,另名书办长孙庚跟今日轮休武卒小校江进以及狱医官孙存思都跟过来,林缚也不说什,他第次进监房点视,他们要不跟进来,倒是轻视他这个新上司。
在过来之前,周师德、长孙庚、江进等人名录,林缚都看过,长孙庚也是秀才出身,江进与另名守狱武卒小校曹赏都是正九品武职。大越朝崇文抑武,不要说林缚从九品司狱官将两名正九品武卒小校吃得死死,就是林缚不在岛上,也是两名书办周师德与长孙庚轮流主事,轮不到江进与曹赏。
赵虎是林缚随行带过来家仆,不是江岛大牢里吏卒,按例是严禁走进第二道墙。
林缚在没有将江岛大牢这些人完全吃住之前,自然不能先坏规矩,让赵虎留在院子里先收拾他们今天要过夜地方,他领着周师德、长孙庚、江进三人径直往监房走去,曹赏得信就在入监房第二道门前守候,除杂役班头外,其他五名监房班头都在监房里恭候。不管他们心里是怎想,脸上都十分恭敬,温顺。
由于囚犯远远没有满员,又没有重刑犯,五栋监房实际只用到栋,在甲字监房里,拿道铁门隔成男女监,走在监房长廊里,虽然寒冬,监室里臭味还是扑鼻而来,每室或关押五六人,或关押七八人不等,虽是寒冬,监室囚床还是只铺着草席,拿草毡子当被褥,囚犯所穿冬囚衣大多破棉破絮,脏腻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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