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狐疑地瞥了何邝一眼,心想何邝是彝江上的老渔民,和舟桥部队的老兵很熟悉,他说唐二爷有亲戚,没准还真的有。可是,胡嘉桁和唐二爷也了解彼此,在送遗体去火化的路上,胡嘉桁可没提过唐二爷的亲人尚在人间。再说这么久了,我从没看见谁来探望唐二爷,即使春节也是如此。
何邝只说了这句话,后面的就不提了,不管我和岳鸣飞怎么问,他都厌恶地答那群学生是麻烦精,离他们越远越好。唐二爷是真死了,这是事实,我不会怀疑。可何邝无意间提起唐二爷有亲戚,我就动摇了,会不会这段时间都是唐二爷的大哥或三弟在捉弄人?想了想,我又觉得这解释很牵强,就算是同住一屋檐下的亲人,也很难知悉彼此的秘密。除了唐二爷本人,没有谁能拿他深藏的秘密来恶整我们。
一个中午,我们都在江边捞垃圾,韩嫂忙着准备晚饭,午饭就给我们每个人分别端了一碗白粥,以及一小碟酸菜。我把工具放好了,坐在食堂里喝粥,何邝就划着他的竹筏回对岸去了。胡队长正好来吃午饭,苗姐没多久也来了,我眼珠子转了转,便趁机问他们,唐二爷是否还有亲人。
苗姐捧着碗坐下,斜了一眼,问道:“你问这事干吗?”
我掩饰道:“今晚不是
一把假钥匙过去骗人。没有人规定,只许神秘人耍我们,不许我们耍他或她。
忽然间,我有一种预感,今晚将会发生最疯狂的事。事实证明,我没错。今晚,有一个人将能看见这世界,有一个人将曝光于人前,还有一个人将会死去。
反守为攻的计划在我脑海里想了一晚上,尽量将它设计得缜密一些,因为这次不成功的话,对方会更加警惕,很难再上当了。
我一边思考,一边在江边捞垃圾,好多次何邝和我搭讪都没听见。今天胡队长没来捞垃圾,因为唐紫月来和渡场沟通,胡队长就和苗姐都在院子里商量今晚的事情。何邝听说晚上有学生到渡场做慰问活动,还留下来吃晚饭,他就猛地摇头,大骂那些学生除了添乱什么都不会。
岳鸣飞听到就答:“我说何老伯,人家起码知道感恩了,总比没人来慰问的好。”
“唐二爷又没亲戚了,慰问谁啊?你们吗?”何邝不屑地道。
“我们当然算他的亲戚了,送他去火化的人也是我们。”岳鸣飞争执起来。
“谁说他没亲戚?胡嘉桁告诉你的?”何邝矛盾地说。
我正思考晚上去老渡场的人,一直没插嘴,听到何邝那么说,忙问:“唐二爷有亲戚?谁啊?我怎么从没听他说过?送他去火化时,也没有哪个亲人找上门埃”
何邝神秘地一笑,哼道:“唐二爷的亲戚早死光了,是我记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