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先喝喝,儿。”刘花香接杯子,看里头还是拿糖煮,还有姜片,心里是承黎周周情。
黎光宗抱着水缸也不管烫,先灌口,刘花香吓着,说烫烫,让慢慢喝,黎光宗边喝便哭,说:“娘,还是甜好喝,都吃不饱饭,整日整日饿肚子,还要干活,饿小婶就说吃得多,让多喝几口水充充肚子……”
刘花香听得泪快掉下来,嘴里儿可怜、天杀毒妇来回念着。
“黎二你好好听听,每年咱家给黎正仁多少粮食,结果呢?光宗连肚子都吃不饱,当时黎正仁答应什?老太太又说什?送粮过去,图他家升米八文钱啊,赔着笑脸赔着牛车,说得好好给光宗教算账本事,以后给光宗在府县某个差事,结果现在呢?”
“这多年啊,年年那多袋大米,舂干干净净,结果缺咱家光宗这口粮食?”
黎光宗说是十四,过年十五,其实还差两个月过十四岁生,放现代还是读初三年纪。不过黎家男人基因好,都是大高个,黎大、黎二,顾兆瞧着在米八三到米八五之间,他家周周不用提。
还没十四黎光宗个头和周周差不多,应该有个米八。
可个子再怎高,像个成年小伙子,到底不是真成年大人。从府县冒着严寒大雪,徒步走回来,按黎光宗说法,他天没亮,夜里开后门跟着拉夜香车偷偷跑出来。
因为小叔说‘再不行就拿板子正正’。
黎光宗吓着,给娘比划,“那板子见过,这厚这宽,还要拿板子打。”
这口气,刘花香堵在胸口出不来。
黎二是越听脸越铁青。
顾兆瞧着黎光宗模样,可能挨罚饿肚子是真,只是这次天不亮跑回来得有导火索吧?
“光宗,你为什挨打?”
黎光宗瑟缩下,埋头喝缸里红糖姜茶。
“断子绝孙黎正仁,黎二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那好弟弟,呸!”刘花香听得破口大骂,心疼儿子,“跑好,光宗机灵,要不然命都得搭在那烂肚子狼窝里。”
刘花香骂又骂,心疼摸儿子脸上伤,刚碰到,黎光宗就说疼,刘花香知道是黎正仁婆娘动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天杀!烂心肠黑肚子婊子,下这狠手,黎二你自己看看,咱光宗脸被那烂肚子婊子打成什样!”
“明个儿就套牛车去府县,非得亲自上门抠烂贱人脸。”
堂屋骂声震天响,黎二也没反驳听着,骂,就该骂。
黎周周生炉灶煮锅红糖生姜水,这会好,拿大缸子装满缸送过来,说:“光宗先喝姜茶去去寒,别生风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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