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那天——
好大雨,大到辨不清方向。
她光着脚跑过无人长街,背后是轰鸣雷声,以及不知何时会追上来追兵。
她跑好远,跑好累,不慎跌进片泥泞里。她想爬起来继续跑,却因为脱力,再度跌到。
在她无助到痛哭时,辆马车停在她面前,声温和询问传来:“为什哭呢?”
这个答案是邵玲儿没猜到,这说染月是为保护被掳走女儿才为虎作伥?她心情复杂:“你……你也是为她杀何易之?”
“他明明知道冬儿是他女儿,却还要把她送人。”那人最喜欢玩弄残害女子,潇冬儿去会被折磨死。
她泣不成声:“造孽,都是造孽。”
没有她,就没有后来何易之,也没有烟柳巷这条罪恶产业链,更没有这串悲剧……
染月杀人在先,又助纣为虐,她有过错,但邵玲儿不忍在此时批判她,更为自己之前想当然猜测感到愧疚。
备跟上,就在此时,她忽听得后院传来声撕心裂肺呐喊:“冬儿!”
是染月!
邵玲儿看看后院,又望眼众人离去方向,咬牙跺脚,扭头去后院。后院只有间房是打开,邵玲儿眼便找到染月,她跪在地上,怀里抱着个人,哭得伤心欲绝。
那是个容貌昳丽年轻少女,听方才嘶喊,这似乎就是潇冬儿。
以为潇冬儿早就遇害邵玲儿十分意外,她走上前摸下少女脉:精血被抽干,没救。
抬头看去个鲜衣少年掀开车帘,静静望着她。
她走过去蹲下,扶住染月肩,想给她点安慰。
染月却道:“仙子不必怜悯妾身,妾身知道自己有罪,也甘愿伏诛,不会逃跑。去帮其它仙子吧,妾身想和冬儿单独待会儿。”
她甚至没想过问魔修为何出尔反尔杀潇冬儿,她早就明白命运将不公施加到人身上时,是蛮不讲理。
邵玲儿却看不下去,咬牙立誓:“会把魔修抓回来给你们个说法!”说罢扭头去追魔修。
被独自留在屋内染月抱着潇冬儿,望着月明星稀夜空呢喃:“今晚雨好大啊!娘生你时候,雨也这大。”
染月对潇冬儿之死态度和她想不太样:“你待潇冬儿如此好作甚?她又对你不好。”
染月眷恋地摸着潇冬儿脸,回道:“她是女儿,和何易之女儿。”
在花街生个孩子很不容易,当年她付出很大代价才偷偷生下潇冬儿。
她将自己对自由向往放到这个孩子身上,托人将她送走。然而讽刺是,十三年后,潇冬儿被拐进烟柳巷。
而她,在个多月前才知道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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