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要准备去参加切尔西花卉展了。
自然是坐马车过去的,到达肯辛顿宫的时候,花园里已经有不少身着华美礼服的贵族身影了。
车夫放下踏板,苏棠从容优雅地下了马车。
一身剪裁考究的燕尾式礼服,勾勒出少年纤细的肩线腰身,浅色马甲腰间缀着金属排扣,第三粒金属扣下方垂着精致雕花的表链,怀表则放在马甲口袋里,头上戴着高顶礼帽,修长的手指上戴着白色轻薄手套,手执黑檀木制的手杖,气势十足,也是贵族权力的象征。
因为是花卉展,所有贵族按照着装礼仪,穿的都是浅色系的服装。
于是,埃尔就低声道了一句少爷晚安,然后把杯子放进托盘,端着走出了房间,将门轻轻关上。
埃尔端着杯子,一路走回了自己平日里工作的地方。管家的职责之一就是保养银器用具等。
但这一次,埃尔把苏棠用过的水晶杯也拿进了房间。
不是为了清洗保养。
埃尔关上门的那一瞬,一直在少爷面前伪装的恭敬,所有的克制隐忍,全都一下卸了下来,消失不见。
方纹丝不动,甚至神情里冒出了一丝疑惑。
苏棠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痛恨自己体弱,这走两步喘一喘的身体怎么推倒霸王硬上弓啊?!
埃尔问:“……少爷?”
苏棠掩饰性地咳了一下,撒谎说:“我刚才有点头晕。”
埃尔立刻就顺势扶住了他,一只手还虚虚地搭在他的后腰上,“没事吧?”
在场就有不少的贵族淑女,身着白色系花纹繁复的蕾丝长裙,白色手套上也有着精致的刺绣,搭配帽檐翘起的大礼帽,上面缀有夸张的羽毛和花朵,看起来十分华美优雅。
苏棠突然间看到那么多的人,其实是有些紧张的,虽然以
漆黑的双眸,涌动的暗潮,翻滚的黑浪,仿佛要吞没了一切。
苏棠以为墨守成规,禁欲正经的人,此刻正拿着他用过的杯子,递到唇边,精准地覆上他喝过的位置,盖住那淡淡的湿痕,慢慢地喝了剩下的半杯水,甚至伸出舌尖轻轻舔过,发出微微满足的叹息,变变态态的。
和在苏棠面前展现出来的样子,简直判若两人。
***
两天之后。
苏棠心里正懊恼悲痛着,摇头就说:“没事,我要睡了。”
然后就爬上了床,钻进被窝里,准备睡觉了。
埃尔手里一空,微微抿了抿唇,又给苏棠递上了一杯水。
苏棠也确实有点渴,很自然地就低头喝了,甚至都没注意到埃尔根本没有把杯子递给他,而是直接喂到了他嘴边。那态度和动作都太过自然,苏棠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似乎管家就是会伺候得如此细致。
苏棠只喝了半杯,就停了下来,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