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要看你怎看待‘活着’这个概念。对于寻常人来说,心脏还在跳动,大脑还在工作,就可以称之为活着。人类还活着,那他躯体就是活着,四肢百骸,毛发指甲也都拥有生命——哪怕人类躯体本质上和其他物质并没有什不同。”
“那寻常人之外呢?”
叶清玄沉吟片刻之后说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乐师和常人不同,你可以视作乐师多个名为‘以太’器官——同时,乐师生命,也会表现在此处。对于歪曲级乐师来说,周身百尺、乐理所及之处就是躯体延伸,对于天灾来说,‘自’延伸和辐射只会更加夸张。至少人类从来没有能够推算出天灾极限体积。对利维坦而言,海洋就是它疆域,切海水都是它躯体,它是海洋统治者,这是写入大源中乐理。现在它还没有完全活过来,你所看到这片海洋只不过是它梦呓而已。”
“所以,它是真活着?”
伊戈尔便明白,回头,凝视着远处漆黑死寂海面,摇头:“但看到它活着样子,就令很难过,太荒凉。明明活过来,却像是死样。”
像个贵族少爷样打扮漂漂亮亮地弹小曲儿,可惜,还是个婴儿时候,就被丢进木桶里,给海盗捞起来。从海上长大,被群罪犯和基佬抚养,喝奶都是船长羊挤出来,学得第句话就是骂人……那个时候很瘦,而且矮,驼着背,大小眼……十二岁之前,没有名字,别人都叫畸形儿。不过这很正常,你不能指望从海盗窝里获得什爱,对不对?”
“恩。”
伊戈尔便笑,吧嗒着被雨水淋湿烟卷,眯起眼睛,看着远处死寂海面。
“唯爱,只有它。”
叶清玄沉默。
“说半天孩子话啊。”
叶清玄轻声叹息,将烟盒塞进他口袋里,最后拍拍他肩膀:“你已经过讲‘爱’年纪啦,伊戈尔,假使有观众话,肯定
“是海让活下来,阁下。”
伊戈尔掐灭烟卷:“离开它,就什都不是。它给容身之处,让得以创造些微不足道价值。说实话,这种感觉非常讨厌,就像自己是个被婊子卖身养大孩子,连离家出走勇气都没有。但时间长,就会习惯。——不管它肮脏不肮脏,丑陋不丑陋,你总得爱它。”
叶清玄沉默许久,低声叹息:“得说,现在有点适应你奇葩比喻方式,船长。”
“没办法,毕竟没什文化。”
伊戈尔将空空荡荡瓶子也丢到下面去,凝望着死寂海面,回头问:“它真是活,阁下?所有人都跟说它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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