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月娥拿捏着腔调,手里转动着一枚翠绿的翡翠扳指,乜斜着宋春忠,不阴不阳的开口:“当然听过,就是因为你,所以廷爷和三十多个水房兄弟死在了大马,到现在连尸首都没办法还乡,孙先生,你还敢来香港?胆子不小哇。”
“嘿嘿。”宋春忠低下头苦笑两声:“阿嫂,我是做白粉生意嘅,不会去碰乜鬼橡胶树种,那东西再赚钱都不如白粉赚,而且白粉又安全,我除非脑袋坏掉才去运橡胶树种,我脑子没坏掉,但是廷爷这次却错了……”
“廷爷都死了你还敢乱讲话,我送你去见他!”常月娥身后一个年轻壮汉,抡起一把斧头就要朝宋春忠扑来。
宋春忠不闪不避的坐在原位:“我既然来见阿嫂你,就不怕死,就是死,也总要让我死个清白,把话讲清楚,这样下去见廷爷,也不至于说我愧对他的托付。”
“阿震!让他讲清楚,反正他人在这里。”常月娥开口止住了壮汉的动作。
,我们当然尽心,不用麻烦,我走先。”
等钵仔根离开,宋天耀转身对褚孝信摊开手:“汽水工厂到手了,现在只剩林孝洽,搞掂他,我才好去见三婶。我捐两百万,那些江湖人烧了多少木屋,乐施会就帮穷人盖更大的屋子出来,用林家的地皮,也算我替林欺神做善事。”
“你烧的?”褚孝信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宋天耀再度拿起那卷《饮冰室合集》念叨,没有理会褚二少这种无脑的问题:“心口如一,犹不失为光明磊落丈夫之行也。”
……
宋春忠朝常月娥送上一个感激的眼神:“阿嫂,我千里迢迢从大马返香港见廷
“阿嫂,我就是孙志忠,不知廷爷向各位提未提起过我?”宋春忠西装革履,浓眉大眼,只不过风尘仆仆,脸色青白,看起来气色不佳。
此时坐在苏文庭名下一处唐楼的客厅内,对自己对面虎视眈眈的众人苦笑开口。
这处唐楼是苏文庭用来养外宅的,他年纪大了,倒是很少再来光顾,除了和安乐心腹和家人,已经没什么人知道他与这处唐楼的关系,这次宋春忠冒出来见苏家人,苏文庭续弦的老婆,带着一干家人心腹,把见面的地点选在了这里,看看苏夫人背后那六七个手提利刃的大汉,显然如果这个孙志忠有问题,就在这里了结了他。
苏文庭一把年纪,他的这个老婆常月娥却只有四十三岁,相貌迷人,正是风韵犹存的年纪,她最初在水兵码头附近做舞女大阿姐,拜过苏文庭当时的大佬师爷贵做了契爷,也算是半个江湖人物。
当初日本人打来香港,常月娥跟在苏文庭,林满等人的背后,也做过不少坏事,慰安所里很多女人都是被她一张嘴哄进了火坑,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