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十四年,宋成
己未有过那个仔,干嘛要花他钱?”宋成蹊吸口香烟,转身朝魁星阁里走去:“进来。”
宋天耀跟在祖父后面进魁星阁,沿着木制楼梯上二楼,这处魁星阁楼是宋成蹊教书学堂,二楼是他起居室和藏书室,上二楼,就有股纸张发霉味道让宋天耀忍不住皱皱鼻子。
两排装满书籍木制书架,张老式酸枣木书桌,两把藤椅,张木床,还有两盆兰草,就是偌大二楼全部家什。
对自己祖父这里,宋天耀并不陌生,他小时候就是在这里长大,在这处二楼还曾经住几年。
看到书桌上铺展着毛边纸,宋天耀走过去拿起毛笔蘸蘸墨,随手在纸上写几笔,宋成蹊取两个茶碗过来正准备倒水,看宋天耀提笔,动作就停下来。
宋天耀在纸上随手写几句宋人刘克庄词:束缊宵行十里强,挑得诗囊,抛衣囊。天寒路滑马蹄僵,元是王郎,来送刘郎。酒酣耳热说文章。惊倒邻墙,推倒胡床。旁观拍手笑疏狂。疏又何妨,狂又何妨?
宋成蹊在旁边等宋天耀写完把笔放下,这才继续从暖壶里倒两碗水,开口说道:“大半年不见,字居然有些长进,只不过笔锋锐而偏,观字如人,你现在穿好像上门女婿样,定是投机取巧略有小成,猜你父母能搬家,定是你做,靠他们那对公母,想搬出木屋区?难呐。说起来,好像未教过你读《宋词》,《全唐诗》你也只学半就被你母亲带走,刘克庄这首词很是狂放,读来酣畅,写来淋漓,如果这首诗是你此时心境,那就与你投机取巧现状不符,这是什?明明心中所谋不小,却不会坦荡直中取,偏偏学些腹黑城府,虚伪。”
宋天耀吐口气,他书法水平谈不上太出色,只不过上世有钱之后附庸风雅,装模作样跟着几个所谓书法大家学学临帖,倒是宋成蹊说观字如人之后那几句话,让他心中忍不住道句犀利,这几句话,几乎已经和把自己剥光衣服直指内心没什区别,看来自己以后要注意,无有必要,少在这种上年纪老人面前卖弄书法。
如果宋天耀不认识自己这位祖父,只走在大街上,绝对会把这个穿着粗布长衫老头子当成落魄潦倒封建老古董,但是实际上,自己这位祖父大半生,虽然称不上乱世纵横,但是也绝对算波澜壮阔。
宋成蹊,公历1889年,就是光绪十五年,生于广东潮州府澄海县,自幼习文练武,家中本是纺织大户,颇有些钱财,后来被同行勾结官府陷害,父亲被囚,家道中落,宋成蹊十七岁时怒杀仇家逃亡在外,流落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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