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卫生间,用冷水洗把脸,对着镜子细细打量自己脸,眼上伤痕浅得快看不出,眉眼戾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收拾好东西拖着行李箱走出房间,办理退房坐地铁去车站。
地铁上挤满衣服各异人,倘若从上方看只能望见黑压压攒动人头。
这是宋醉第次来燕城,唯去过地方只有燕大,但他并不觉得多可惜,每个地方人都在为生活努力。
下地铁他独自坐上回沪市高铁,高铁上食物不便宜,他中午仅仅吃点面包。
他以为自己会被放开,可对方始终没有放下他,伴着阵叮叮当当金属音,他被抱到张床上。
那是张格外柔软床,只可惜身上血肯定把床单弄脏,经过检查后耳边传来医生声音。
“这个男孩儿受伤很严重。”医生语气犹豫,“全身上下都是伤,眼球被尖刃划伤,不知道保不保得住这双眼,夫人叮嘱过您静心养好自己病。”
言下之意就是别管他,他没有摇尾乞怜打算,他唯能倚赖只有手里锋利小刀。
他正准备强撑着离开,然而有只手落在他脸上,轻轻替他抚去唇边血迹。
被夸得耳朵红宋醉僵住准备挂电话手,家对他来说似乎格外遥远,很久没听过有人问他什时候回家。
即便那只是个租来小房子,只有七十五平米,在老旧小区单元楼里,可也被冠上家这个字眼。
因为不想对方失望他握着手机几乎是脱口而出:“明天早上坐高铁回来。”
男人淡淡嗯声,当宋醉结束通话边上吴缜脸惊讶:“你不会明天就回沪市吧?好歹在燕城玩个白天。”
“不。”
他坐得浑身僵痛,当列车抵达沪市他长长松口
“捡回来就是。”
宋醉不止次想如果有重来机会,他定会蹭蹭那只手,但那时他敏感易怒,狠狠咬上那人手,嘴里混着两人血。
鲜血仿佛同命运般交缠到起。
*
宋醉醒来后天蒙蒙亮,他坐在床上呆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总会想起以前事,过好长阵他才走下床。
宋醉摇摇头,阿亭还在沪市等他回家,回家这个词无声在舌尖缠绕,令他心脏止不住地跳。
他回酒店房间订最早高铁票,下午两点便能到沪市,他学习完倒头关机睡在床上。
酒店床如既往柔软,他整个人陷在洁白被子里,像是坠落在云端,如潮回忆涌上梦境。
“没有家人吗?”
他眼睛在流血,看不见面前人脸,只能感受自己被轻飘飘抱起来,那人似乎还嫌弃自己身上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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