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慈然点点头,说句好。
没吃几口,他就把剩菜都倒掉,然后上楼再次缩回自己房间。
那晚醒来时候已经中午,项辙告诉他许茂佳和项震葵出国参加好友婚礼,好多天都不会回来,这栋房子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躺在床上,想给他妈妈打电话,对方却直没接。顾慈然这才想起,那里还不到七点,妈妈应该还在睡觉。
他翻个身,脸朝着窗,黑亮眼睛透过白窗纱缝隙,看向无尽天幕。很黑,低沉沉地压着人。
顾慈然没说话,看楼下忐忑佣人眼,走过去,轻轻拉上门。
他讨厌那个颜色。
每每抬头,除开身上那个人,他睁眼看到就是那个颜色,大片,窒息晦暗灰。然后他就会在眩晕里恍惚意识到,好多东西都变,他好多东西都没。
他躺在项辙这儿,自己在用身体接纳对方情热与吐息。现在不是被迫,他也算项辙帮凶,跟着项辙卖自己。
他觉得心痛。
这几天天气很不好。
冷空气大举来袭,携带多日阴雨天气。
泥土在阴绵雨水里溃烂成浆,有顺着水泥地缓慢流淌,去向远方。更多飞扬到潮湿空气,用潮腥湿寒,带去深秋特有破败与孤寂。
奄奄息枯叶等不到风来解脱,意料之外任由雨水打落。
地上横着大片褐色落叶兀自腐烂,残缺叶身上布满密密麻麻昆虫黏液,污秽到极致,乞丐都厌恶去踩。
今晚其实是有月亮,但是它被太厚太厚云层挡住,只从边缘漏点灰黄光,雾蒙蒙,让人瞧不真切
然而事实就是,十九岁顾慈然变成亲哥身下婊子,而二十六岁项辙如愿做弟弟嫖客,这是他们七年距离。
他没有任何资本拒绝项辙要求。
顾慈然不至于无所有,却事无成,所以败涂地。
他原先幻想碎,华丽外壳下,内里全是渗血渣。
“项先生说他今晚加班,您不用等他,饭已经给您放桌上。”佣人看着他毫无血色脸,有些担忧,又有些害怕,“就先走。”
顾慈然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瓢泼大雨发呆。直到雨停,陆陆续续有人出来清理街边,他才麻着腿换下姿势。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跟那些落叶很像,身上都曾布满恶心液体。不过,或许也有唯点优越,他还可以洗掉,叶子却动不。
然而洗掉后再次覆盖,干净与脏乱,反反复复辗转交替,他只觉得更恶心。
新来佣人打扫完项辙房间没有关门,被下楼他看到。门从侧敞开,房里灰
黑色墙壁,强势地挤进顾慈然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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