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口舌驽钝，不辨五味，饮食只求果腹。”
白府尹哈哈笑道：“安然出身钟鸣鼎食之家，想来是舌头早被惯坏
。”
林晏只淡淡
笑。
坊门开，朝食
点儿也过，沈韶光终于可以歇歇手。她不紧不慢地拿着抹布擦拭台面、饼铛，清理洒落酱汁子、香葱末之类。
卖捻头卢三娘笑嘻嘻地走过来，“阿沈买卖越发好。”
众人皆笑。
柳丰脸微红，目露丝疑惑。
适才说闺阁气，抬头，恰看见京兆尹和少尹走过来，忙放下饼，站起来行礼。
京兆尹白静山是个顶和气人，笑着对小年轻们摆摆手，少尹林晏则微点下头，两人便走过去。
年轻小*员们互相挑挑眉挤挤眼，三口两口吃完，拿茶水压下去，便各自回廨房。
内，几个年轻*员每人举着个煎饼嚼着。
“幸好有柳录事，不然
等就要饿着肚子办公。”个眼睛上还带着眼眵道。
年轻人，夜生活丰富，睡得晚，起得自然也晚，每日磨蹭到最后刻从床上爬起来，略洗漱整理仪表，便急匆匆往衙门赶，哪有功夫吃朝食？
录事柳丰住得近，某次多买个饼，被饥饿难耐同僚吃，顿时惊为天人，这裹着捻头鸡蛋煎饼在京兆中下层*员中炮打响，柳录事从此走上早餐外卖小哥之路。
“这辣真有味道，吃个，倒越发开胃。柳三，下回多帮带个。”
沈韶光手上活儿不停，只抬眼笑，“那还要多谢卢娘子捻头炸得好啊。
白府尹笑道：“闻起来还怪香，小子们这是吃什
？”
闻着每天早晨都会在坊门口闻到香味儿，林晏微笑道：“左右不过是糕饼之类。”
“某年轻时候也做过待漏院里啃胡饼勾当。年轻人啊，总是感觉睡不足，吃不饱。”
林晏再微笑下。
白府尹转过眼睛看身边年轻副手：“却从没见安然有这等时候。莫非对这些街头货色无甚兴趣？”
“关键是这饼讲究。何曾见街头小食有用纸袋盛装？你们看，这袋子角上有个小小篆体‘沈’字章。”
长得文质彬彬青年拿帕子拭拭嘴角酱汁子，慢条斯理地把纸袋子抻平，指着角上字给大家看，“雍容秀雅中带着淳劲，混不似时下以楷入篆者，颇有两分先时李少监意思。”
本朝楷、草皆有不少大家，读书人们平时楷行并用，工于篆隶者却是不很多，小篆最有名便是玄宗时李阳冰。
其余几位对篆书说不上有研究，但毕竟都是读书人，当下也都看自己饼袋子。
其中个笑道，“倒觉得有两分闺阁气，莫非这刻章子是个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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