忱在端坐着专心地临摹大字——
谢道韫立定脚步,打量着那个灯下女子,这女子长发披肩,雪白左衽长裙,这种长裙与汉人女子襦裙大不样,束腰、紧身、窄袖,衬得身形窈窕诱人,她不是跪坐在莞席上,而是垂腿坐在种倚床上,这种倚床更为小巧,谢道韫早知北地胡人家居不跪而是坐在倚床上,这是因为北地寒冷,跪在地上易致寒痹之疾——
谢道韫心道:“这个想必就是那个鲜卑公主慕容钦忱!”在入邺城之前她还对陈操之纳鲜卑公主为妾心有芥蒂,但见到陈操之,步月携手,温柔低语,心全在陈操之身上,就忘还有这个鲜卑公主,此时见到书房里安静习字这个异族少女,腰肢笔挺,胸脯高耸,坐姿甚美,执笔姿势也很端正,再看其面部,鼻梁秀挺,轮廓鲜明且线条柔和,长长睫毛下覆眼睑,与灯影明暗映衬,有种幽杳神秘之美——
以谢道韫智慧和娴雅,面对这个绝美异族女郎也不禁心生妒意,侧头斜睨陈操之眼,轻声笑道:“陈郎真是好本事,把个亡国公主调教得这般乖巧,今称心如意否?”
陈操之微窘,拉着谢道韫手,时不知如何开口。
谢道韫瞧着陈操之样子,心下软,低声道:“知你怜惜她,不是来让你心乱,不会拿大妇名头来压她,你放心。”说这话时,唇角勾起,笑意盈盈。
陈操之顿觉宽心,慕容钦忱性子比较烈,虽居妾侍之位,但显然不习惯低眉顺眼瞧人脸色,若慕容钦忱与谢道韫起冲突,于礼,他当然不能助妾凌妻;于情,谢道韫于他是亦妻亦友,感情极深,他不能伤谢道韫心,只是慕容钦忱与他相处半年,这鲜卑少女美貌自不待说,性情爽直,亦极可爱,他也绝不愿意看到慕容钦忱受委屈,所以现在听谢道韫这说,不禁既感激又欣喜,以谢道韫聪慧,只要她愿意与慕容钦忱友善相处,那自然能处理好这其中关系,不然怎能称得上东晋第才女呢——
慕容钦忱知道陈操之已到门前,正看着她写字呢,心“怦怦”跳起来,期待陈操之悄悄走近,曲指在她唇上轻轻弹,有回,她突然张嘴噙住陈操之手指,吓陈操之跳,她则大笑——
慕容钦忱努力认真临摹,但陈操之却就是不进来,立在门外与人低语,也听不清楚说什,慕容钦忱沉不住气,把个“郁郁乎文哉”哉字写错,嘴噘,睫毛闪,抬眼看门外陈操之,正要发娇嗔,看到却是陈操之拉起身边个青袍男子之手,在其手背上吻——
慕容钦忱目瞪口呆,见陈操之与那文弱男子已经走进来,竟还携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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