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父来压!”桓熙心里冷笑,他对陈操之已是忍无可忍,这个陈操之在父亲面前自称有诸葛亮那样忠心,却把他比作刘禅,他桓熙是刘禅那样不堪昏庸之人吗,乐不思蜀,千古笑谈啊,这完全是污辱,赤裸裸污辱,可气是父亲却被陈操之谗言迷惑,还再叮嘱他要厚待陈操之,说陈操之必会殚精竭虑辅佐他,这陈操之哪里像是会忠心辅佐他人,现在就已经开始专权,不把他放在眼里——
桓熙也是个很骄傲人,他在父亲桓温面前曾非议过陈操之,却遭父亲呵斥,现在他已不想多说,他想激怒陈操之,让陈操之,bao露其狼子野心,当下也压低声音道:“欲纳鲜卑公主,陈司马夜间将她送到住处吧。”
陈操之眼睛眯起,稍敛目光中危险锋芒,桓熙这是明确地挑衅,清河
盯着缓步走近陈操之,又恨又委屈——
竺法雅见是陈操之,赶紧上前合什见礼,口宣佛号道:“无量光佛,陈檀越来得正好,这位桓檀越要拆佛寺,陈檀越定要劝止啊。”
陈操之向桓熙略拱手,即向老僧竺法雅施礼道:“竺长老勿忧,晋军北伐,乃是仁义之师,救中原百姓于倒悬,民舍不敢擅毁间,何况佛寺。”
生怕出来就被砍头燕尚书仆射可足浑翼听到陈操之这说,心中略定,这时走出来长揖到地,说道:“陈洗马,在下可足浑翼,陈洗马还记得否?”
可足浑翼现在是亡国之臣,陈操之当然对他不能太客气,点点头,说道:“请勿惊惧,奉大司马桓公之命特来取伪燕太后诸人还邺宫。”
可足浑翼知道无法违抗,好在陈操之是旧相识,又是博通儒玄风雅蕴藉名士,应该不会对燕太后、皇后过于无礼,返身入内与姐姐可足浑氏商议几句,出来道:“等愿归邺宫,但请陈洗马约束军士,不得冒犯,否则等宁可自尽于此。”
陈操之心道:“国破家亡实在可悲,要这空口允诺有何用,军士是不敢冒犯,但将军要冒犯你又能奈何,到这地步完全是砧板上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点头道:“这个自然,请吧。”
桓熙见陈操之到,事情迎刃而解,而且陈操之发号施令,完全没把他这个北府军主帅放在眼里,不禁大为不忿,喝道:“来人,把这干妄称帝后胡贼都绑缚起来解送邺宫!”
可足浑翼大惊失色,刚走到门边燕太后可足浑氏吓得软倒在地,慕容钦忱赶紧去扶,袖底小刀掉在地上——
“且慢。”陈操之眉头皱,示意甲士不得擅动,他近前对桓熙低声道:“伯道兄,桓公有命,不得伤害燕皇室,应许其投降,在收揽燕境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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