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恺之夫妇近日就要回建康,陈操之便让谢道韫留在晋陵与顾恺之夫妇道回京,又留下两名私兵为其扈从,临别时谢道韫依依不舍、凝睇含泪,陈操之安慰道:“出征之前或许会来朝中觐见皇帝,到时当能见。”
正月十五日傍晚,陈操之、冉盛、沈赤黔行赶到京口,桓熙、桓石秀、谢琰诸人已先至,谢琰得知谢道韫近日将回乌衣巷,说道:“元妹回来也好,四叔父病情日重,只怕——”
陈操之忙问何病?答曰呕血,进食日少。
而此时,远赴邺城行离间计死士段梼已有消息传回,段梼于腊月二十日赶至邺城,即去上庸王府投信,故意认作是吴王慕容垂府第,慕容评得信大为惊喜,立即进宫禀报太后可足浑
以遵嫂子丁幼微之命决定留在陈家坞分娩——
陈操之看着已经换上男装谢道韫,皱眉道:“道韫,此行赶路甚急,很辛苦。”
谢道韫道:“也不是第次与陈郎长路同行,亦能骑马,绝不会拖累陈郎,其实最想是随陈郎北伐,但也知道不合适。”
陈操之看着袭男装、双眉斜飞、颇有英气谢道韫,点头道:“好吧,不过你也该早两日与商量,这时出不意。”
谢道韫笑道:“陈郎这几日都太忙碌嘛。”
因为是骑马赶路,谢道韫只能独自骑着那匹褐色牝马随陈操之而去,贴身婢女个都不能带。
枫林渡口送别,陈操之看着腹部已有些隆起陆葳蕤和小婵,想着这去,更不知归来何期,北伐不比前年出使,战争起,死生难料,他当然不能在亲人面前表现这样悲壮,只是叮嘱陆葳蕤和小婵不能因为有孕就整日呆在房里,要多多活动,五禽戏他都教过,有些动作剧烈不宜练,但悠缓应每日勤练不缀,古时女子分娩是大劫,陈操之不能不挂心——
荆奴在另边与冉盛挥泪告别,荆奴是很想追随冉盛北伐,但也知自己年老力衰,而且断臂,不适合随军征战。
戾天、扶摇双雕冲天而上,陈操之行也渡江往京口赶路,且喜道路上积雪已化,比去年回乡时行路便利些,晓行夜宿,初九日赶至乌程与沈赤黔行汇合,太湖南岸沈氏大船早已等候着,不需两日,渡湖而北,赶至晋陵顾氏庄园歇夜时,正好遇见顾恺之、张彤云夫妇,相见大喜,张彤云已有五个月身孕,闻知陆葳蕤也有身孕,张彤云甚喜,央求顾恺之与陈操之说,若她与葳蕤所生是男女,那就订下婚姻——
指腹为婚、幼童婚都是魏晋士族所流行,陈操之笑应道:“甚好。”以顾恺之和张彤云品貌,其孩儿又会不贤不肖到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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